翊安知道宫里没事,否则齐棪哪还有心情与她谈笑。 故而她不问,她未必就能帮他什么。 事情他早谋划好了,她只需要陪着他就是。 “齐棪。” “嗯?”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齐棪道她心思玲珑,柔声笑起来:“无。” “我全然无用?” “娘子是我活下去的光,怎是无用?” 翊安怔了下,忽将他的唇吮入,湿漉漉地亲了会,“嘴这么甜,我当里头藏着蜜呢。” 齐棪蹭着她小巧的鼻尖,深情缱绻道:“我藏了,好教你随时吃都是甜的。” 正腻歪,挽骊在门外轻敲:“吃饭了。” 翊安应了一声,拉齐棪坐起身:“你像猪,吃了就睡,醒了又要吃。” 齐棪不恼,正色道:“是,我要寻些事情做才是。” 于是下午他没陪翊安午睡,跑去跟江州来学做菜。 只学一道,浓汁鱼汤。 他跟翊安都爱吃鱼喝汤,学会这道,保管翊安对他死心塌地。 齐棪似乎看见了翊安缠着他下厨的模样。 他将江州来所教,一字不差全记在脑子里。 做菜时江州来在旁指点,他又机灵,既没切着手,也没烧糊锅。 端上来的鱼汤甚至卖相还不错。 翊安在他的期待下,抿了一口,本想骂“你要是想换老婆你就直说”。 但心疼他忙得满头大汗,把这话忍下去,“天哪,相公简直是厨神转世,头一回就做得这样美味。” “什么事都得凭天赋,我就是这块料。”齐棪洋洋得意,热情喊道:“挽骊,拿碗来喝。” 翊安将人拦住:“她还是免了。” 倘若挽骊喝坏肚子,再遇上贼人,只靠齐棪,那委实有点惊险。 齐棪瞧出不对劲,夺过翊安的碗尝一口,顿时泄气,愁眉苦脸:“糟蹋了这条好鱼。” 江州来安慰他:“做法记住,再试一两次,将不足的地方补上便是。王爷已是厉害的,我头回掌勺,别说卖相,烧出来都看不清是何物。” 齐棪大受鼓励,翌日又做两顿,最后一顿已能入口了。 翊安乐得捧场,直呼出师了,喝得干干净净。 齐棪哼着曲,陪她看了大半夜星星,扬言回京后还做。 这夜,齐棪的侍卫趁着月色回来,“王爷,明日一早,赵旦将军在林子那头,等您前去汇合。” “晓得了。” 齐棪不愿给这村子留下祸患,既没人知道他们来过,走时也不想惊扰人。 翊安惊讶问:“赵旦?你调了附近的玄甲军?” “不错,回京勤王。” 第74章 画眉 景御四年,八月初四,大将军阮镛实逼宫。 以昏庸无能,暴虐嗜杀等罪,奏请皇帝魏琇“禅让”于贤。 事情起因是皇帝下令,遣听竹卫左司副指挥使连舜钦,软禁七名御史大夫。 又无故将世家豪门里,德高望重之长者,关入听竹卫的大牢中用刑。 引起轩然大波。 自幼帝登基以来,奢侈无度,多建行宫。 懒于朝政,君行不规,上下全凭将军阮镛实及左右两相。 先是创设刑罚残忍的听竹卫,随意抓杀朝廷命官。 又在灵妃滑胎之事上,诛了陶家三族,仗杀宫人无数,全然不听劝谏。 今夏,溱州多地的天灾,都道是上苍旨意。 故而,由此一乱。 上京城内戒备森严,罢朝三日,文武百官皆被控制在府宅中不得出。 阮镛实从容有度,给了皇帝三天时间思量。 只要皇帝承认自己无德,愿意退位让贤。 余生便能与嫔妃们在行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