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些亡灵不是已经变成种子了吗?” 她环视一圈,不止被焚烧的花丛,那些看似葳蕤茂盛的花丛,一团团一簇簇地挨在一起,却要么耷着脑袋,要么仰着肚皮,全然不是懒洋洋的姿态,更像是衰败的消减。 韩良从她的眼睛中读出了什么,看来祝秋宴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我也不清楚。”韩良扶额,“看样子是被火焚烧的结果,也许是花农打理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火星了吧?” “可能吗?” 这里一向是他亲自打理,从不让旁人插手。而且如果是火星的话,应该是成片燎烧,怎么会这里一小块,那里一小块? 韩良说:“那我取一块土回去化验看看。”他说着打开玻璃瓶,挑了样土封起瓶口。一处地皮还不够,连同其他几块地皮,包括周边的都做了收集标记。 舒意跟着他转了几处,他忽然问道:“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知道从他这里大概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她不再勉强,转而道:“我想问你,二十年前你们跟千秋园合作的时候,有没有在西江接触过其他商人?” “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千秋园主做花市,是我一直研究的方向,嘎色才会让我一起随同。”因为蹲着,他要仰头才能看清她的表情,“为什么问这个?” 女孩低着头,背光,只依稀纤瘦,在光晕柔和轮廓的前提下还是可以看到皮肤上的青色血管。 她真的比一般女孩子要白很多。 “嘎色有没有经营过烟.草生意?” 韩良忽然被那片璀璨的白刺痛,眨了下眼睛。他没有再看她,继续埋头收集样本。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他的生意很大,烟草也涉及过,但我不了解。”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金原?” 韩良脊背一僵。 “没有。”他声音有点迟顿。 “那李榕桉呢?有没有听说过?” “也没有。”他下意识道。 见韩良收拾工具去了另外一旁,她忙追上去:“你再想想,真的没有听说过他们吗?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脖子上有胎记的男人,应该是西江人,姓程。” 韩良一转头对上她希冀的目光。 女孩子真诚直率,聪明慧黠,还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让他不敢直视。他下意识躲避,却被舒意一把抓住。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韩良甩开她的手:“我只负责梵音物语跟千秋园的对接,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你要真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嘎色,他……”说完顿住。 铁锹铲被他用力过度,撬起了锐角。 “嘎色在哪里?” “我只是随口一说。” “嘎色是不是来西江了?”舒意一想,也对,想要侵吞整个千秋园,怎会不亲自来验收成果?“他在哪里?” 韩良被她步步紧逼,不得不抬头迎对,可再一看她就发现她的眼神变了,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她不再是刚才那个柔和的女孩子,她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力,好像来自于另外一个人。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那是一种生于乱世,伏于危机,不触不发的锋芒与绝智。 她眼里的冷静让他意识到,她不会善罢甘休。 “他明天到。”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