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也不提,他猜想母亲已经去世了。下山之前,再提出拜祭,父亲应该不会反对。 哪怕不是那么圆满,但如父亲所说,自己今世也算有了来处。 秋蛩残鸣之间,易呈锦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微微一笑,是陶青羽。 “山风那么凉,你站在这里吹病了,明天是想和你父亲一起喝药吗?”青羽边说便将一件厚披风披在他肩上。 她已经听朱文至说了,他父亲朱高炽,认亲之后并没有对他提出什么要求,反而让他顺应天命。是他们想多了。 可朱文至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在他陪父亲用完晚膳后,吾辰良带了另一位中年人在门外等他,那位中年人叫程济,当年是位翰林院编修。 程济的女儿程映雪,在用膳之前来过,她来给大和尚送药,伺候他吃了药便走了。 二人见他,行的是大礼,皆口称“小殿下”。 “二位请别再这么叫,父亲已不再是皇上,我又何来的太子,不过是徒增伤感而已。” “朱棣可以篡位,难道我们就不能正位?他上位之后,篡改历史,生性残暴,屠害忠良。只要主上振臂一呼,必定其应若响。殿下,您就不想陪您父亲一起,重登大宝吗?” 吾辰良曾是三品的昭武将军,建文帝一路逃难,都全靠他保证安全,多次当大家化险为夷,在这群人中,他也有一定的威望。 从云南被逼深山开始,他就暗中吸纳精兵,等到他们回到苏州府,慢慢得了各方旧臣资助,他更是以安全为由,招兵买马,大家都知道,只瞒着一人。 屯兵这一点,他的儿子呼延锦,简直就是深恶痛绝。每次说着就会和父亲顶起来,以至于吾辰良看见他就来气。 他的先生郑洽劝他: “你也别和你父亲顶,他也是这些年出生入死怕了,弄些人壮壮胆。主子已经没了斗志,说句不好听的话,过两年主子走了,你父亲还能去为谁争?从两岁就开始被软禁的朱文圭吗?” 现在吾辰良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有了可以争的人。朱文奎、朱文圭的异母弟弟,朱文至。 吾辰良的话,让朱文至有些动心,他们是太祖嫡系,当今皇上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才篡改身份,说自己也是太祖嫡子。 可话说回来,自己也不是嫡子,京城里还有位被软禁了二十一年的嫡子啊。 程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小殿下不必担心,自从有了你的消息,我们多方了解,魏谦对你的培养还是不错的,正本清源您是头功,我们怎么会拥护深宫里锁着的那位?” “你们……容我再想想,无论怎样,我也不能违背了我父亲的意愿……” 朱文至这两日之间身份天翻地覆,他确实还没有想清楚。等两人走了,他回去和青羽说了几句,便到这崖边来吹风。 “回去吧,明日你还要陪你父亲去登高呢。” 青羽拉拉他的袖子。 朱文至回过头来,眸子亮亮的,他把青羽搂了过来,狠狠的亲了下去。动作太突然,青羽有点不知所措,但她仍然回抱着他,迎合着他,让他在自己身上,发泄着巨浪滔天的狂热。 一种急于登顶的狂热。 九月九,秋高气爽,艳阳高照。 可对连床都下不了的朱高炽来说,登高,只是一种奢侈的想象。 “你们把我抬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我就心满意足了,哪里用登什么高?穹窿山的半山,难道还不够高?”大和尚心里高兴,连说话也多起来。 亲缘真是一种神奇的维系,朱文至虽然昨日才见的父亲,连新得的名字都还叫不习惯,可是看见父亲,便像认识了一辈子那样亲切。 他走到窗前蹲下身子说到:“父亲,让儿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