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打回头就上了山道。 “若是我不在,你们也打算赶马车走山道?马车走山道太危险,花荣还小,你又是姑娘……”徐之锦有些担心的说着花荞。 花荞看看马车右边的斜坡,抿嘴笑道:“为什么不敢?这条路我跟阿爹走过好几回了。” 她用手向前一指,道:“看,前面那个转弯是最难走的,你抓紧左边缰绳,别让马走歪了。我们的车轴窄,只要过了前面那个弯,再往后的路都好走了。” 只听到骑马在前面的花荣,在转弯前大声叫到:“哦嘿!有车来了,有车来了!”这是阿爹教他们的,路窄,对面又看不到来人,叫几声提醒别人注意,不容易相撞。 “再过几天,我就要去扬州了,我爹替我在扬州找了间书院……”徐之锦正说着,却被花荞拍拍他手臂制止了。 他顺着花荞的目光往下看,才发现,花荞完全被山坡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吸引住了,根本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 等马车平稳转过那个急弯,花荞推推徐之锦着急的说:“徐三哥,快停车,你看山沟下面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我怎么感觉,里面像是裹着个人?” 徐之锦一听,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找个宽敞的路段把马车停好。骑马走在前面的花荣见他们停车,便转了回来,奇怪的问:“姐,出什么事?你们怎么不走了?” 花荞已经跳下车准备下到山坡下面去,她回头小声对花荣说:“我下去看看,沟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你在上面看着马车,银子藏在坐凳下面。有事我叫你。” 徐之锦走到她前面,回头一笑说:“危险都让女人上,那还要我们男人做什么?我也下去,你跟在我后面,才下过雨,小心坡滑。”说完,他便顺着草坡,慢慢半滑半走着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向那黑色的东西慢慢靠近,还没走到跟前,花荞便小声说到:“没错了,我敢肯定,里面就是尸体。” 徐之锦也不惊奇,认识花荞十年,花荞的鼻子他领教过也不是一两回。知道是尸体,两人更谨慎了。徐之锦找来一根树枝,将外面包着的黑布挑开一点,里面果然露出了一张死人脸。 那是个年轻男人。 花荞弯腰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尸体的鼻孔边上,已经开始有一两颗蝇卵,便说到: “死亡时间最多三天,死者年龄不超过二十三岁。虽看不出死亡原因,这样裹着抛尸,一定不会是自然死亡,徐三哥,咱们守在这,让花荣赶紧回县衙报案!” 徐之锦点点头,左右看看,坡下的山沟里积着厚厚的腐叶,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便说:“县城过来没这么快,我们回马车上去等。” 可下坡容易上坡难,往上走很滑,并不容易。花荞走两步就手舞足蹈的滑了三下。 徐之锦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拉着花荞手腕,两人小心翼翼的上了坡。 第7章 似相识耳内见水银 花荣一听真死了人,怎敢耽搁?骑着马就往县城里报案去了。 徐之锦和花荞坐在马车上等衙门的人来。这里离县城已经不是太远,若刚才直接回去,他们这会都进城了。想到阿娘早上在烧水杀鸡,只听花荞肚子“咕”的附议了一声。 徐之锦忽然想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他在小王庄买的小吃。他把纸包递给花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王庄的翡翠烧麦最好吃了,本来想回到县城再给你的,要不,现在你先顶顶饿……” 花荞打开纸包愣了愣,徐之锦慌忙问:“是不是看到沟里的东西……吃不下?”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鬼蓬头”?昨天睡得晚,肚子饿时就想了。”花荞开心的说,拈起一个就往嘴里送:“翡翠烧麦是‘鬼蓬头’,又不是人头,有什么吃不下?……小王庄的烧麦是咸的,好吃……徐三哥,你也吃一个。” 徐之锦松了口气,满心欢喜:认识你那么久,你爱吃什么我还不知道吗?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独一无二、清新脱俗不做作的花荞。 两人一包翡翠烧麦还没吃完,就看见县衙的胡虞候带着花仵作、廖书吏和两个小吏,赶着牛车慢慢走了过来。花荞把油纸包往徐之锦怀里一塞,跳下马车,向他们迎上去。 “阿爹!胡叔叔、廖叔叔,尸体就在坡下面的沟里。”花荞指着坡底说道。 几个人正想下去,徐之锦忙对后面的小吏说:“要带麻绳下去拉,坡太滑了,抬着走不上来”。两个小吏感激的点点头,他们有经验,除了麻绳,还带了一块板子下去。 花荞带着他们半滑半走的往坡下去。花有财昨晚崴了脚,云娘给他搓了药油,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走平路是没问题了,可下这个陡坡还是够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