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鼓鼓的陈七月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不礼貌了?人家好歹也是专程来给她送药的。 揣着一颗有点小小不安的良心,陈七月装过身,便看到孟寒淞依然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他的眉眼染上一层柔色,深棕色的瞳仁里淬着光。 陈七月冲他挥挥手,孟寒淞依然噙着笑,点点头。 —— 推开寝室的门,陈七月长长舒了一口气。刚刚放下书包,室友范婷婷便急吼吼的从阳台上跑进来,“七月!七月!我都看到啦!你和乔舒握手啦!” 范婷婷一张娃娃脸,晃着陈七月:“怎么样?怎么样?摸校花的手是个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又白又细,柔弱无骨?” “是准校花!”跟在范婷背后的是林莎,冷着脸,嫌弃的看着犯花痴的范婷婷,凉飕飕开口:“你的关注点不应该在那个男人身上么?” “对啊!”范婷婷圆脸马上一冷,“陈七月!你胆子肥了啊,居然敢在宿舍楼下和个男人搂搂抱抱!还摸头杀!你老实交代,那个帅哥是谁?” “我没有和他搂搂抱抱……”陈七月手里还捏着那个瓷瓶,圆润的瓶身,上面似乎还沾染着某个人的温度。 “他?”范婷婷故意拖着长长的调子,娃娃脸凑在陈七月面前,眯着眼,“他是谁?怎么听起来就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故事!” “能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故事?就是我一个远方表哥……”陈七月推开面前的一张圆脸,“范婷婷,你泛函分析的作业写完了吗?” 身形一顿,范婷婷又急吼吼的折回自己的书桌前,倒腾着书桌上的书,“啊啊啊——泛函分析!泛函分析!” 陈七月被她吵得闹哄哄的,脑仁直疼。 林莎站在她背后,纤细的手指按上她的太阳穴,“来,莎姐姐帮你放松一下。” “唔……莎莎,还是你对我最好。”陈七月挨着林莎的掌心蹭了蹭,像某种讨巧卖乖的小动物。 林莎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抬手便冲着手下不老实的脑袋拍了一巴掌,然后整个走廊都听到一声暴喝:“陈七月!你要是再把脏衣服泡在盆里两天,就给老娘搬出506!” 陈七月、范婷婷、林莎,15级数学系67人里面仅有的三个女生,在男女比例严重不平衡且僧多粥少的数科学院,这就属于珍稀物种。 只可惜,三个女生——范婷婷花痴,且是男女同吃;林莎高冷,生人面前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只剩下一个看着软绵绵的陈七月,却是云大闻名遐迩的女学霸。 那是打娘胎里就被打下“学霸”印记的人。 一般人,驾驭不了。 —— 云城的茫茫夜色中滑过一道光,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带着12缸的轰鸣声绝尘而去,气焰嚣张。 一道江安河将这三朝旧都割裂成两个世界,河岸一边是老旧的平房和胡同,保留着老云城最原始的样子,沿着城市的中轴线,再往里走,便是巍巍皇城,旧日的天子故居。而河岸的另一边,高楼林立,灯火辉煌,云城最大的夜场里,此刻一片喧闹。 宇宙球灯旋出绚丽的光线,伴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形形色色的男女在dj的带动下扭动腰肢,贴身热舞,尽情释放着白天的压力。昏暗的过道边,有男女在深吻。这是属于夜色的味道,将酒精、香水和超短裙调和在一起,暧昧极了。 夜场外头,一个漂亮的甩尾,黑色的跑车停在门口,车门自动升起,没有预想中的狂债酷炫吊炸天,白边的黑色板鞋,休闲的黑色长裤,一件亚麻色的衬衫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孟寒淞的食指勾着车钥匙,旋了一个圈,丢给了一旁站着的泊车小弟。 夜店的经理西装革履,早就等在门口,见到来人,连忙恭敬的迎上,“孟少。” 孟寒淞,云城孟家三代单传的小少爷,致远巷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这云城的夜场,如今有半数都在他的名下。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