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紫嗯了声,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雨伞,走到水榭外,撑好。 范阅辰走进伞下,她惦着脚尖,想要将伞擎高一些,因着人实在太高了。 “我来吧!”范阅辰接过伞去,撑在两人头顶。 “你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吧?”水榭中,柳若甫抱怨道,“我会害怕的。” 范阅辰不回头,迈步往前,“柳四哥看一看看湖景,相信这雨很快就会过去。” 他才没有想帮柳若甫的意思,没将人踹进湖里去,已经很留面子了。 两人离开水榭,走在鹅卵石小道上雨水把石子冲刷的干干净净。 洛紫手里攥着信,另一只手提着裙子。 一条手臂揽上她的腰,她身子不稳,靠上了身旁的人。她吓丢了手中的裙摆,拿手撑在两人之间,后背不自觉的往后仰着。 她看见了,范阅辰的眼睛眯了起来。 “公子,你生气了?”她小声问。 “你说呢?”范阅辰盯着那一张一合的软软樱唇。她到底知不知道道柳若甫是什么样的人? “我下次不会了。”洛紫连忙道,她的腰真快勒断了。 “你说过很多次了,叫我信你?”范阅辰只恨,一只手要撑伞,腾不出来收拾她。 “柳官人说,我舅舅给我捎了信,我才留下的。”洛紫小声嗫嚅,恨不得抬手揉开范阅辰眉间的蹙起。 范阅辰垂了眼帘,看着她手中紧攥着的信封。 这样说,自己走后,柳若甫又去过淄城?一定是去打听老宅的事情,回来告诉柳敏。 淄城虽然看上去只剩下一座老宅,其实不然,淄城周边,范家拥有大量的良田耕地,每年里产的粮食就不少。 “公子,你看,我没说谎。”洛紫见人不说话,抬起手来,展示自己的证据。 范阅辰的手按上细腰的某处位置,轻轻揉了下,“这里不疼了?” “嗯。”洛紫脸上发烧,低下头去不敢看人,腰间麻麻地。 “刘嬷嬷这两日都不会出来了。只是昨日力气再大些,直接将她淹死也就算了。”范阅辰的嘴角现了一丝残忍。 洛紫被勒得实在难受,又不敢动,“刘嬷嬷昨日落水?” 是他做的? “你这样,我看着怪难受的,不怕把腰折断?”范阅辰笑,这丫头的姿势也真是怪异,好像自己会咬她一样。 “那您松手。”洛紫打着商量。 “看看信吧。”范阅辰松手,再不随她,她的腰真能折断。 洛紫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看眼前的人。在这里看信? “若是你家有急事,我就让人快些捎信回去,免得耽误。”范阅辰换了手撑伞,他怕忍不住再握上那杨柳细腰。 带她回来果然是对的,至少在这人吃人的京城,他还能看到难得的纯真。 他把伞往她的头顶擎了擎,看她低头仔细拆开信封,细细的手指夹出一页信纸。 三年后,放她走。那时候,京城应该彻底变天了吧?或许更早……能有三年也不错了。 洛紫抬手,碎发拂到耳根后。她展开信纸,看着上面一行行的字迹。 这里是一片树木茂密之处,郁郁葱葱。 雨滴落下,砸在油纸伞面上,噼里啪啦里的声音很好听。 两人站在伞下,她看信,他看她。 洛紫的双眼盯着信纸,手开始发抖,眼睫颤得厉害。 “怎么了?”范阅辰问。 洛紫紧紧抓着信纸,“我娘,她……舅舅说她在碾州。” 她拿着信,白嫩的脸上带着慌乱,心中早已巨浪翻滚。 十年了,这是洛紫第一次听到赵丽娘的消息,而她偏偏已经离开了淄城。她无法与赵宏盛见面,无法知道赵丽娘的具体事情。 “你想怎么做?”范阅辰看着那两页信纸,开口问道。 “我……”洛紫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不可能离开京城,她没有自由身,没有赶路的盘缠,更不知道碾州到底在哪儿? “我娘在碾州,她……”洛紫哽住,信上的话让她又想放弃,或许赵丽娘已经不希望她再去找她。 可到底是这么些年的期待,她真的想问清楚。 “我能看看?”范阅辰问。 洛紫没了主意,把信送到范阅辰手中,“公子,碾州在哪儿?” 范阅辰接过信,铺在手心,简单看了几眼。 至此,他也算知道她为何这么心慌。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