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玩物吗? 是她发泄的出口吗? 如果是,他会怎么样呢? 他根本舍不得与陈北的亲密关系,他等了她十年,好不容易重新等到了她。 他在知道陈北另结新欢的前提下来找她,要做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现在又在反问自己些什么呢? 消沉,嘲讽,自暴自弃,绝望。 这是周呈带给陈北最清晰的反映。 她不理解。 周呈从来没有哪一次在她吻过他后露出这样的神情。 像是被她欺负狠了,眼睛流个不停,连眼尾都沁着股暗红,带来浓重的哀伤。 又像在自我厌弃,痛苦到了极致。 可陈北发现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周呈。 她喜欢那个在她记忆中沉静自信的少年周呈,也喜欢那个在商场上冷淡凌厉的周呈,还有陪她在鹤枝山上光风霁月的周呈,只有现在,他卑微且无助的模样,陈北不喜欢。 她靠在门框上,额头搭在周呈颈窝,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你是想要我这样对你吗?” 她轻声开口。 陈北难得的有一瞬间的迷茫。 她又一次感知到了周呈近乎绝望的悲恸,压得人心脏有些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抬手揽住他除了在她面前几乎从不弯折的腰身,缓缓说:“周呈,我给过你机会的。” “我想对你做件好事,放过你的。” 她从来都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她第一次压抑本心和不适想放过周呈。 但私心里,她很想得到周呈,在重新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有这样的想法。 周呈与她对视,仿佛在这一刻,穿透她分明的眼睛,看懂了她的想法。 两个人眼底都像覆着层浓黑的墨,裹挟着数不清的复杂情绪。 周呈突然垂头继续吻她,急风骤雨的吻,直到两人喘息不已,才拉开与陈北的距离。 “我果然还是适合做个自私的女人”,陈北抵着他的胸口,近乎低喃:“周呈,这是你自找的,我让你跑,你不跑的。” 上午她还在想一切要回到正轨了。 晚上这一切就都在崩盘。 陈北自己都有点想笑。 “陈北。” “嗯?” 周呈抿了抿唇,凝视着她水润的眸子,眼底潜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疯狂,低声问:“想睡我吗?” - 暗夜泅着灯火,水光暗涌,窗外的姹紫嫣红,灯红酒绿映不出窗前剪影的半分灼心野望。 心跳如雷的夜。 说不清是谁的野望成真。 周呈眼眶发红,理智渐失。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他已经忘记,那些痛苦与道德感的束缚全部化在了陈北的万种风情间。 他窥视着她像猫似迷离的眼,吻过她的唇,如他梦中的每一次,逐渐疯狂。 压抑的被释放,克制的被打破,只剩兜兜转转后的痴迷与虔诚。 这是他绝望下无法回头时所簇拥的人间盛宴。 是他二十八年来唯一的狂欢。 “周呈”,暗涌中陈北哑声喊他,半阖着眸子,捧住他的脸,“你为什么会哭?” 她的眼底是实打实的困惑,她是真的想弄清楚周呈哭泣的原因,却又仿若被周呈卷进急行的川流中,似无根的浮萍,忍不住被激出些恶意,拉着他共沉沦,转瞬忘了这句问话。 周呈不说话,只接着吻她,吻到两个人都几乎无法呼吸,吻到咸透的眼泪蔓延到唇间,再尝不出一点甜。 陈北累极,眉头轻蹙,惺忪的眼底令人看不清神情,她看了眼窗外的月色,毫无防备的靠在周呈怀里缓缓入睡。 周呈拢紧她,手轻轻抚摸过她的发丝,躺在床上没有动作,任由月光洒在两人身上,目光沉沉的看向天花板。 “因为有时候我真想拉你一起下地狱”,他轻声说:“可是我舍不得。” “所以只能我自己下地狱。” 作者有话说: 恭喜我们阿呈达成为爱做三(伪)成就(狗头) 我就说他被压抑得太狠要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