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一声叹息,带着无法言说的复杂消散在风里,空牧凝视着一脸冰冷肃杀之色的宓妃,只觉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揪住,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后背。 “别太考验我的耐心,下一次出手削掉的可就不是眉毛跟胡子那么简单了。”踏进梵音寺开始,宓妃的内心深处就有了两个声音,一个让她觉得亲切,一个令她倍感厌恶,一个让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去亲近,就仿佛是受到了某种牵引 ,一个则是让她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 明明是两个极端,偏又同时聚在一个地方,这便让得宓妃有些失了原本的冷静,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烦躁。 “你这丫头看起来不是一个性子急躁之人啊!”摸了摸被削掉一半的眉毛,再看了看只剩下一小半的胡子,空牧哭丧着脸,一脸肉痛的表情,呜呜,他的长眉毛,他的长胡子,这可都是他精心保养了很多年的,结果也就眨眼间的功夫全毁了。 “我说小丫头啊,你看老纳我就乖乖的站在这里,你能不能收一收你身上的气势?”空牧伸了伸脖子,朝着悬崖下瞄了两眼,哎,全都随风掉到下面去了,他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宓妃看了空牧的表情跟动作,万分无语的嘴角一抽,黑着一张绝美的小脸冷声道:“玩够了没?” 要是没有玩够,她倒可以帮帮他的忙。 “咳咳…咳,老纳只是哀悼一下老纳那已经逝去的……” 强烈控制住自己想要一巴掌拍飞这个老和尚的冲动,宓妃纤细白晳的双手轻轻交握在一起,再微微用力那么一握,顿时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脆响,伴随着她那仿佛零下上百度的声音,犹如从地狱里传来的恶魔召唤。 “说重点。” 三个字无情的砸向空牧,也将他未说出口的几个字给打断,让他满是皱纹的脸皮抽了抽,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暗忖宓妃这丫头身上的戾气好重,已然到了一种骇人的地步。 这样的她,回到这片大陆,到底是好还是坏? 短暂的惊愕走神只有一瞬,很快空牧就恢复了正常,他心里明白,不管早或是晚,没有任何人,亦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她的回归。 她的回归,仅是时间而已。 她既已归来,那么距离他的回归,想来亦是不远了。 这片大陆,这方天地,要变了。 “罢了,你既不愿意说,我也懒得勉强你。”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宓妃没有了兴趣再追问下去。 不管她的灵魂来到这片大陆占据着这个身体,纯粹只是一个意外,还是有人刻意安排,其实都不重要。 意外也好,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的宿命也罢,只要她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想要什么,一直守着自己的本心,永不迷失掉原本的自己就好。 如此,她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存在,又将何去何处,还有什么可执着的。 她就是她,独一无二,无可替代,亦不能取代的她。 “你……”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阻我欺我,便是逆了这天又有何妨。”如水一般清澈潋滟的双眸纯净仿如世间最为无暇的水晶,明明一眼便能看到她的眼底,却又不由得被她眼中那层层似朦胧似清晰的迷雾所笼罩,最后视线里只余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一刻,空牧只觉面前这个容颜绝世,倾国倾城,风华无双的丫头,仿佛就是那盛开在黑暗世界里的雪莲花,清冷,孤傲,绝美,可望而不可及,她就那么盛开在陡峭的山巅之上,低睨俯视着世间万物,目空一切,睥睨天下,世人莫敢不从。 她,生来便是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的。 “阿弥陀佛。”空牧缓了缓神,双手合十朝着宓妃施了一礼,历经风霜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浅浅微笑,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好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