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岗哨上的道兵总会时不时看一眼这边。 架子床上,燕洵这几天太累了,几乎是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他身上体温偏低,即便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手脚也都有些发凉,尤其是睡着了更是如此。 而身边有那么一个躺着不动,一直很暖和的人,燕洵无意识的把被子扔开,自个儿靠过去,然后手脚并用的缠在上面。 镜枫夜可比汤婆子好多了,永远都是不冷不热,身上还有些许弹性,燕洵自己都不知道他睡着的时候最喜欢缠着镜枫夜。 平日里燕洵偶尔跟镜枫夜牵手,两个人也会靠在一起,但燕洵是那种即便是笑眯眯的对着你,看上去也有一种不在人间、不似真人,玉一样的通透感。 这让镜枫夜觉得自己就是泥腿子,他天然的就会不由自主的把燕洵捧起来,不敢去用力触碰。 这无关感情,而是不可逾越的差别:燕洵就是那样风光霁月,镜枫夜就是那样低入尘埃。 只有晚上的时候,睡着的燕洵会放下一切,他闭着眼,不会再用那双看透世事的通透眼睛去看镜枫夜,而镜枫夜也能看到燕洵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紧紧地缠上来。 晚上的燕洵变了样,但他还是他。 他的脸颊贴着镜枫夜,嘴里嘟哝着谁都听不懂的梦呓,细胳膊细腿的很豪放的扒着他,有时候还会突然用脚踹。 像个调皮的孩子,霸道又温柔,矛盾又妖媚。 这时候的燕洵是宝藏,独属于镜枫夜的宝藏,他怎么可能自己跑到上铺去睡呢? 镜枫夜拉着被褥,把燕洵好好的裹起来,两个人盖一床被其实也不会太拘谨,只要他们靠的足够近的话。 燕洵闭着眼睛,自己往镜枫夜怀里钻。 那么温暖的存在,他总会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靠过去。 两个人距离很近很近,镜枫夜身体紧绷着,还是侧躺着,只是伸手把燕洵搂在怀里,顺便帮他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当火车上紧关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的时候,花树幼崽就看到这样一幕。 “嘘。”他赶忙转身,竖起一根手指头,冲着其他幼崽小声道,“大人睡着了,咱们不要出声。” “哦!”火焰幼崽赶忙点头,然后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大人是专门在外面等着我们的,要不然他会去宅子里睡。” 大家住的宅子里面有很宽很大的炕,躺在上面能随便翻滚。 火车上的架子床很窄,睡一个人都不算很宽敞,更何况现在床上睡了两个人。 “咱们也在火车上歇息,不要吵醒大人,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花树幼崽道,“跟我来,我知道有个车厢里面全都是床……” 幼崽们蹑手蹑脚的路过,看到镜枫夜没有睡,便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等到第二日,燕洵睁开眼,神清气爽。 再一看镜枫夜,还是侧躺着,身上倒是盖了被褥,因为他们两个人靠的太近了,被褥完全够用。 “睡得怎么样?”燕洵问。 镜枫夜专注地看着燕洵,道:“睡得很好。” “很好才怪。”燕洵抬脚踢镜枫夜的小腿,自个儿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斜睨镜枫夜,“我去看看幼崽们,你多歇息吧。” 这要是燕洵自己这么侧躺着一晚上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肯定半个身子都废了。 镜枫夜果然盖着被褥平躺着,眼睛还是看着燕洵这边。 “都是自找的。”燕洵不理镜枫夜。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