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打断了于承德话,“问题就出在德高望重上?你父亲对待荒人太过仁慈,被‘网’判定为有逆反风险,所以遭到了清算?” 于承德点了点头,“是的。任先生您还是明白人。我的所有亲属,算上我的家属子女,家族上下数百口人,一夜之间,被急于建功立业的马氏庶子带着特战队员杀的杀,抓的抓。只有我本人因为加入了源星军工卫队,并且嬴先生出面做保才幸免于难,但由于协会制度的要求,我也被迫成了嬴先生的家奴。如此深仇大恨,刻骨铭心,我苦练战技,忍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成为九级战士,就是为了能有朝一日找上那庶子血债血偿,再救回我的家人。” 任重闻言,心情的确有些复杂。 他早已知道,当年阳升马氏正是靠着给协会鞍前马后镇压异己排除风险而起家。 于承德家族的遭遇大约也只是阳升马氏众多彪炳战功里的一部分。 比起无名之城的惨案,这甚至排不上号。 这事对阳升马氏而言,或许只是家族史料中轻描淡写的一行字,渺小细微如同羽毛。 但也正是这一片羽毛,压到于承德的身上却又如天塌地陷,完全摧毁了他的人生。 任重叹了口气,“虽然于先生你所说那马氏庶子的确可恨,但真正的凶徒其实不是他。” 于承德闻言,猛然揭开面罩盖板,“任先生,我虽然要听从你的命令,但我报仇这事同样有嬴先生的许可。两者并不冲突。你这话是在为凶手开脱,我听不得。你就不要再说了。” 任重沉默片刻,再道:“凶手拿刀杀了一个人,真正的凶手是人,而不是刀。将于先生你的家人判为叛逆的,是协会和‘网’。马家庶子只是个执行者。他的身份,是刀。你恨刀,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于承德:“道理我都懂,可如果只是生死血仇,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人还在不在也不好说,我倒也能放下。但事实不只这样,那个马家庶子还动用手段将我家的女眷收为奴隶。他家里的人亲口告诉我,我的妻女婶姨受尽屈辱而死。这事儿,我放不下。” 任重闻言,深吸一口气,心头倒是有些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也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 以他的本意,也不想为马潇凌的先祖开脱。 临到头来,任重也只能说上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心里已经开始谋划,得赶紧给马达福和马潇凌父女俩发消息,让二人赶紧走,出去躲一阵子,避避风头。 万万没想到,在他正准备给马潇凌发消息时,训练场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身银甲的马潇凌带着史林与王桥等人急匆匆从外面跑来。 隔着远远地,马潇凌便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任重,大大咧咧吆喝着:“任重你不厚道!既然你要去做绝密任务,为什么不带上我们?反而要带这些新来的家伙?” 任重见状,眉头一皱,暗呼糟糕。 他想赶紧扑上去堵住她的嘴,但却已经迟了一步。 马潇凌已经混不吝地梗着脖子,抬起右手,大拇指对着自己的脸,说道:“我知道你要办的事肯定不简单,带的人实力越强越好。但我觉得你得找个折中点,实力和可靠度都得考虑到。我马潇凌虽然只是个区区七级战士,但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虽然比不上你,但好歹也是阳升马家……” 啪! 任重可算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却迟了一步。 二人身后的于承德早已听了个清楚明白。 他在狂怒中腾空而起,漆黑九级装甲背上的合金战棍滑落,并在磁力牵引下自行滑到手心。 任重回头一望,正见着于承德鹰击而至。 任重口中喊道:“于先生你住手!” 但怒火攻心的于承德充耳不闻。 他装甲背后的引擎喷薄流焰,推动着他如同流星般杀将而来,“马家人?银甲大枪!你的确是那人的后辈!给我死!” 于承德来势虽猛,但这时候任重却又将马潇凌揽在身后,让他一时间投鼠忌器,不便下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