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火苗突然剧烈作响,是真要熄了。 穗穗目光定格在墙上最后的光影上。 原来,影子重叠了,是看不见鼻子的。 人和人的鼻子也不会碰上。 火苗熄灭时,她淡淡阖眸。 周遭忽然安静下来,安静里,亦有对方不平静的呼吸声,失了火苗的恐惧,似是也并没有在心中勾起多少涟漪,甚至,不如眼下,她和他…… *** 洞内真的没有了火光,洞外漫天飞雪便分不清白昼与黑夜,更勿说时辰。 悄然而至的寂静中,她听他的声音沉稳道,“应当入夜了。” 洞外只有微弱的光,不够看清对方模样。 他拄剑,亲亲吻上她额头,“穗穗,有我在。” 他是想说别怕。 但又转念一想,穗穗才不会怕。 他只想告诉她,他会一直同她一处,不用惧怕风雪,和风雪背后的危机。 最后一点柴火已经熄灭,从现在开始,他们只能在没有火堆的环境里度过剩余的时间。 严寒只是最小的一部分。 更要警惕的是,外面冰天雪地,不乏有饥肠辘辘的野兽,甚至成群结队出来觅食。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卓天拄剑起身。 这四年来,他一直在南边军中。 殊死搏斗过,也有九死一生的时候,他知晓丛林中生活的野兽的习性。 这处洞穴很隐秘,再加上外面有冰雪遮盖,所以暂时安稳。 但暴风雪的时间越长,冰雪中幸存的野兽越饥肠辘辘,它们就会越快寻到这里,这是动物生存的本能。 洞穴深处虽然暖和,但一旦有野兽出没,很可能就不是一两只。 他们会被野兽围在洞穴里。 洞口狭窄,只有守在洞口才是最安全的。 山洞外暴风雪还在继续,洞口寒风呼啸,呼呼出来时,似是要穿过骨头一般,冰冷刺骨。 大麾在穗穗处,他身上多加了一件早前放在绿豆糕包袱里的外袍,风没有灌进来的时候,还能御寒,风往洞里灌的时候,卓天还是觉得冻透。 绿豆糕起身,跟着在洞口处又半趴下,用身子给他挡住洞口的风。 又靠近卓天,往他身上蹭了蹭。 其实卓天有些凉,但绿豆糕身上的暖意传来,仿佛驱散了先前的寒意。 卓天一手握着剑,一手抚上绿豆糕的鬃毛,轻声道,“绿豆糕,你会冻透的……” 但绿豆糕还是挡着他,用头蹭他。 它比他耐寒,而且身侧有卓天在,它习惯。 卓天笑了笑,伸手抱住它的脖子,“有没有暖和些?” 绿豆糕还是蹭他。 他笑了笑,轻声附耳道,“我刚才亲了穗穗,你知道吗?” 绿豆糕看他。 他笑道,“我亲了穗穗!穗穗没揍我!她肯定喜欢我,诶,绿豆糕,穗穗喜欢我!” 穗穗喜欢我! 这才是眼下最值得他开心的事! *** 不多时,穗穗抱起大氅上前,在他身侧缓缓落座。 “洞口冷。”卓天看她。 但借着洞口微光,他正好能看清她。仍同幼时一样,英姿飒爽,让人一看便移不开目光。 那是他从小时候就喜欢的穗穗呀。 将最好的年华献给了边关,马背上,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更璀璨夺目! 他可以一直仰望她。 就像守着心中那盏明灯,永远都不会有熄灭的一刻。 “这样也不冷。”她声音惯来清冷,但眼下,却透着暖意。 他们依然裹着大麾,依然靠着绿豆糕和红豆酥。 卓天那件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