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中旬。 卓远上扬的嘴角近乎就没有落下过。 阿悦还是会每日记下府中孩子的点滴,像早前去剿匪时候一样,只是边关每日的战报多,不好分心,她每月会写一本册子,每日一到两页,像记事一样写给他,陶叔每月会让人送来。他收到的时候,会在闲暇时看。 九月初,战事一改七八月的平和,变得焦灼。 他近乎没有太多时间考虑旁的事情。 今日休战,他窝在被窝里,将沈悦的小册子从头开始翻,是她一惯的行文风格,见字如人,好似她在他跟前,言简意赅给他讲着府中发生的事情,还有孩子们的点滴,这是战场上最放松的时候,但不能将这种放松保持很久。 册子来,他会看很久,然后放进随军的书册中。 每日依旧是硝烟战火,伤病不断,冲锋号和集结号轮番想起,收复的失地,再次沦陷的城池,都需要冷静和坚韧的心态。 他要保持清醒的判断,留给身后家人的时间不能太多。 每月沈悦的册子送来,是他心中最踏实的时候,但不能一直让这种踏实,影响他对战局的判断。 每一个前线的将士,身后都有父母子女。 他理应对他们负责。 从中秋翻到月末,竟然是这么快的事…… 卓远微怔。 这么就看完了? 他目光微滞,停留在八月最后一天的日期上,想从头再翻一遍,但最后阖眸,制止了再重头看一遍的念头。 熄了灯,屋中只剩屋檐下灯盏的光亮。 他很想她。 想起初见她时那双眼睛,想起她竟然主动说要给他立军令状,想起威德侯府时,她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只露了一双眼睛惊讶而惶恐得看着他,但是他还是凭着那一双眼睛认出了她,暴雨如注,他撑伞从威德侯府离开,那是五哥死后,他第一次在暴雨里走得动路。他记得伞柄上刻的悦字,就像一束光,在乌云密布和电闪雷鸣里,莫名驱散迷雾。 事后,他总觉得奇怪,也翻来覆去捣弄着那柄伞。 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要说特别,就那伞柄上的那个悦字。 他认得她的字。 那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立军令状的姑娘。 够劲儿啊。 整个京中都挑不出来第二个了。 他一面拿着伞柄,一面忍不住笑。 还跑去扣人家威德侯府的大门,当威德侯府的人是吃素的吗? 胆儿真肥。 也挺好,胆儿不肥,怎么镇得住府中的这群小祖宗。 反正,这伞他是不准备还了。 过去许久的事,卓远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想起,但想起的时候,嘴角都是笑意。 他的阿悦…… *** 入了九月,京中的气温陡降。 到九月中旬的时候,幼儿园中好几个孩子都生了病,风寒容易传染,有一个生病的,一个班里就容易有好些生病的。 这里的医疗条件不比穿越前,任何一个小风寒,都疏忽不得。 沈悦停了五日的课,再加上休沐,就恰好是一个七曜。 来幼儿园的孩子家中都不缺人照顾,一个七曜不会伤筋动骨,倒是孩子们有些舍不得。 陆续入园的孩子有十六个,再加上原有的八个孩子,二十四个孩子分了两个班级,分别是满天星班,大白兔班,暂时没有启用跳跳糖班,等日后年纪小的孩子多一些,会将年幼的孩子单独再分到一个班级里,也就是幼儿园的适应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