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濛以为是同音,又或者是自己太想他了,听错了。她严重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随即一把拽掉耳塞,直接让助理外放到车里,压着突突突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冷静地问:“怎么写?” 但声音都是冷的,声线紧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断。 梁运安隔着电话线浑若未觉她的紧张,一边匆匆埋头扒饭一边给她拆字解释:“木子李,革字旁的靳,革命的革。岛屿的屿。” 叶濛一个急刹,直接把车靠边停了:“梁运安把这个人的身份证号码发给我谢谢。” 小助理瞧她这神色,有点坐立难安,小声问:“咱们下午还去吗?” 叶濛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捏着手机,冷着脸,“为什么不去?” 手机叮咚一声响,梁运安发过来了。叶濛随之将昨晚李靳屿发给她的身份证照片调出来,一一对照。 李靳屿。 110105199310280058。 = 晚上,李靳屿将钭菊花送到徐美澜家里。 大门敞着,徐美澜正在厨房里,使唤小姑做饭,小姑嫌她烦,“到底我做还是你做啊?不吃拉倒。” 徐美澜:“这么跟你妈说话,没教养。”一转头,看见李靳屿推着钭菊花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热情招呼道:“宝贝来了,吃了吗?” “吃了,”李靳屿将钭菊花推过去,“我明天去趟北京——” 徐美澜笑着打断,“知道啦,濛濛来电话啦,你多玩两天,奶奶交给我们。” 徐美澜笑起来跟叶濛很像,眼镜都是弯弯的,温柔又带着点调侃。 李靳屿没急着走,陪老太太呆了会儿,老太太在家捯饬了一天,现在把自己打扮得跟个礼物似的,此刻看到徐美澜倒有点不好意思,一言不发。时不时拿眼神瞟他,李靳屿觉得好笑,逗她,“害羞?” “害羞个屁。”钭菊花骂。 徐美澜听见,啊了声。钭菊花又瞬间偃旗息鼓了,“没……没事。” 李靳屿突然发现,奶奶其实很喜欢徐美澜,她看徐美澜的眼神,有点像看自己的女神。 叶濛电话打过来时,李靳屿在陪徐美澜聊天,没说两句,匆匆挂了。等拨回去时,叶濛又去洗澡了。 最终等李靳屿从徐美澜家里出去。 两边才算是接通,李靳屿一手抄在兜里,一手将电话举在耳边,两条腿闲散地朝楼下走去,感慨道:“咱俩有时差么,为什么总错过。” “我也想知道呢,为什么总错过。” “怎么了?”李靳屿站在黑漆漆的楼栋口没走了。 叶濛憋了一天,终于忍不住说,“我妈的案子,你知道你为什么没跟我提过半个字。” 李靳屿一愣,“什么你妈的案子?” 叶濛吸了口气,仿佛是最后的忍耐,“我妈,九门岭。自杀的车。你想起来了吗?你当时报案说我妈车里还有个人。” 李靳屿沉默,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叶濛没了耐心:“说话!” 半晌,听见话筒那边,司机“嘀嘀嘀——”鸣了几声喇叭,才听到李靳屿低沉的声音参杂在夹在风声里、喇叭声里: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真的不知道九门岭的案子是你妈妈。” 叶濛:“好,我当你是真的不知道,那当初为什么报案,后来又为什么说自己记错车牌了?” 李靳屿沿着昏蒙的路灯往回走,最终在路边停了下来。 “……我确实记错了。”他还是这么说对叶濛说。 叶濛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惯着他了,“李靳屿,你是不是在赌我不舍得跟你发火?” 李靳屿确实不知道这件案子跟她妈有关,叶濛从没跟他提过,当初他其实找方雅恩旁敲侧击地问过,但方雅恩压根也不知道北京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说她妈是自杀的。甚至连九门岭这个地方她没提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