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举着电话,一只手撑上雾面玻璃无奈地低头失笑,嗓子闷闷地说:“你要怎么样才不闹?” 听起来还真是委屈,怕成这样,这么性冷淡嘛?叶濛觉得自己像个强占邻家弟弟的女霸总,索性就更沙雕一点:“那明天见面的时候,你强吻一下我。然后,要久一点,别敷衍,热情一点。” “……” “……” “……” 李靳屿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都给她跪下了。这么白痴的要求都提得出来。 “无聊。” 叶濛又开始了,慢条斯理地说:“这绑带的好像不错,这双刚买,我还没穿过。” “好,明天强吻你。” 叶濛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仰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半天没停下来。 李靳屿不知道是真急了,还是害羞,没好气地说:“挂了。” “等下,”叶濛占尽上风,痛快极了,心情舒畅地把鞋子放回去,关上鞋柜说,“其实刘宜宜呢,是我同学,我打电话本来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拒绝她的时候,给人家留点面子。毕竟她爸妈都是人民医院的医生,你奶奶的病,说不定咱们以后还要求人家帮忙。” 李靳屿说:“还有吗?” “没了。” “行,挂了。” “你这么着急干嘛?” “因为你男朋友在洗澡,等会马上要没水了。” 叶濛躺回床上:“能现场直播吗?” “……” “不开视频也行,边洗边聊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嗯。” “你是不是每个对你有好感的女生微信都加啊?” 李靳屿索性开了扩音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拧开水匆匆把身上都快干了的泡沫冲干净,然后随手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走出来说:“我那是老板要求,老板说她们又不是真的喜欢听我唱歌,我要是不加微信她们以后不来了生意变差他就没必要请我了。酒吧之外,我没加过女生微信。” “这话笼统了吧,”叶濛说,“那天还在医院加了方雅恩。” 李靳屿没说话,应该在吹头发,电话那头传来轰轰如雷般的吹风机声音。叶濛以为他没听见,便挂着电话等,她还挺喜欢听他在话筒那边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仿佛在寂寞深重的夜色里,好像贴近了一丝不可告人的温暖。 她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桔红色的小壁灯,话筒里吹风机轰轰作响。叶濛又四处环顾了一下自己这个在小镇上算是装修精致、奢华低靡的房间。他那间紧窄的屋子,每次进去的时候,都觉得他有点委屈,生活得缩手缩脚。老太太记性不太好,总忘记东西藏哪,于是李靳屿把她常用的一些药品和东西挂在客厅的篮子里,方便她好找。但就委屈他,随着东西越来越多,篮子也越挂越多,那傲人的身高眼看着走哪撞哪。不过他记性好,对篮子的分布烂熟于心,即使黑灯瞎火,也能准确地歪着头避开。 话筒里,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来。 “那你要这么算,讲不清楚了,我说的是那些想追我的。”李靳屿吹完头发,捞起手机走出去。 叶濛回神,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如果那天在湖边,我跟你要了微信,你会给我吗?” 他换了身干净的居家服,弯腰从地上拎了瓶百威,坐进沙发里扯开拉环,想了一下,如实说,“不会。” “是没兴趣还是不敢给。” “讨论这个有意义吗?” 叶濛脱口而出:“女人就喜欢讨论一些假设性的问题,你不知道吗?比如你妈跟我掉进水里——” “救你。” 那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说完之后便陷入漫长沉默,仿佛已经顺着问题,沉入了漫无边际的海底。叶濛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对他其实毫无意义,甚至还可能在他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他好像又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她诚挚道歉,轻声透过话筒唤他:“宝贝?” 李靳屿嗯了声,“在。” “需要我现在过去陪你吗?”叶濛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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