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濛一脸茫然地坐在晃晃荡荡的秋千上啃冰棍,似乎在挡镜头不想让他拍,结果拍照的人很会抓拍,一下就抓出了这个模糊又错愕的镜头。 李靳屿可以想象到,那晚两人有多暧昧。不然,叶濛也不会单独拍了一张勾恺坐着抽烟的照片。 勾恺是他们那帮人里最会拍照的一个,家里有个更衣室,一溜各式各样的相机和长短镜头堆积如山。以前,李靳屿每年都会送他一些很难买到的相机,和数不胜数的镜头。 说实话,这么久没见,勾恺泡妞手段倒是有增无减。 李靳屿把手机揣回兜里,抬头盯着站在路边的叶濛看,又低头想了两三秒,似乎在下什么决定,正准备踏出去,身后猝不及防地传来江露芝的声音,“弟弟,想什么呢?走吧。” 江露芝跟叶濛都很喜欢叫他弟弟。叶濛是纯粹情趣、调侃,甚至是暧昧的。江露芝是纯拿他当弟弟,有种长辈使唤晚辈的意思。 保时捷后备箱在前面,刚好被李靳屿一屁股坐了,他听见声响收回踏出去的脚步,只能往边上让,江露芝将一大包燕窝和海鲜干扔进去,对他说:“燕窝买给奶奶吃,你们男生也可以吃的。我还让超市给定了一条名烟,到时候一起给奶奶送过去。” 不等李靳屿说什么,江露芝立马抢在前头说:“别拒绝,这次确实是我的错,我该给你们赔礼道歉的。特别是奶奶,是我辜负了她。我不知道奶奶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所以才让你陪我过来,不然买多了也是浪费。” 什么话都被她说了,李靳屿也只能摸摸鼻子,跟她上车。 江露芝刚把车倒出来,余光瞥见叶濛还站在路边,随口问了句:“东西给她了么?” 李靳屿懒洋洋地把手肘撑在车窗上,嗯了声。 江露芝打着方向盘,紧跟着叹了口气,有种无计可施的无奈:“没办法。” 李靳屿不太懂女人之间的矛盾和小情绪,也懒得发表任何意见,保持片刻沉默后,他将搭在窗沿上的手收回,低头看了眼手机状似无意地问了问:“姐姐们关系不好吗?因为那个勾什么?” 彼时叶濛也已经抱着白色礼物盒上了方雅恩的小高尔夫。江露芝踩着刹车跟在后面,反问道:“她漂亮吗?你觉得,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为什么女人都喜欢问这种问题? 李靳屿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江露芝自嘲地把头转过去。 “你俩抢男朋友吗?”他问。 江露芝将车转出小巷口,拐上主干道说:“勾恺是我们老板,我跟他可没别的关系。” 勾恺追女人向来不择手段,叶濛也是个单刀直入的性格,这俩不就是天雷勾地火,真有什么似乎也不太奇怪。李靳屿却只觉得这世界真小。 江露芝说:“不过据我所知,她跟勾恺没成过,勾恺其实很看不起她,因为她学新闻的,但又不是名校毕业的,专业技术不过硬,人又懒散没什么斗志,但就好像一只小强,在哪都能混下去。你就是随随便便把她往难民区一丢,她也能跟那些老黑混出个联合区长来。” 李靳屿听着,低头翻看手机微信上她的留言,那一声声宝贝叫得。听闻此,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不过她有半个月没给他发信息,嘴角又不由得挂下去,抿成一条直线。 两人心思各异,江露芝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出口,一路开着车,滔滔不绝地跟他大倒苦水:“她找人调查我,认为是我跟勾恺一起踹走了她。说实话,这公司不是我的,我只是个合作法务。想怎么折腾还不是勾恺一句话的事。” “为什么?”李靳屿眼皮都没掀。 “不是太了解,但我知道勾恺这人有点变态,”江露芝说,“只听他说过三言两语,他希望叶濛不要变,又想要叶濛依赖他,做一条他随时随地能叫到、仰他鼻息生存的舔狗。叶濛不甘心,自己想在北京立足,私下想要自立门户,被勾恺发现,就把她架空了,什么项目都不给她,叶濛气不过就辞职了。勾恺大概唯一没料到叶濛会真走,本以为顶多闹个两天脾气就回去了,现在又舍不下呗,这不,过完年说要亲自过来哄。” = 叶濛一上车,就把白色的礼物盒打开看了眼,看完之后内心毫无波澜,面无表情给丢到后座去了。 方雅恩好奇地回头扫了眼,“什么东西?” 叶濛拿脑袋顶着车窗,漫不经心地说:“相机。” 方雅恩啧啧两声,“艳照啊,没想到你俩还挺会玩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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