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祝努力回想,“一般般。但是不可否认,他真的很有魅力。明明唱跑调了,所有人都不忍心让他尴尬,帮他一起往下接。你说说,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呜呜呜?” = 梁菲第二天下班没走,她调出电子档案,看着那张标准冷淡的寸照。 照片中的男孩英俊挺拔,有蓬勃的少年气,精致、棱角分明的五官称不上多令人难忘,但偏偏拥有一双令人心动的深情眼,漆黑的瞳孔里仿佛藏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眼底尽是温柔和笑意,单是这么静态的照片,却也能感受到他张扬的气息,整个人意气风发宛如一棵青涩明朗的白杨树。这样的人,无论在哪,明亮干净的都如同一束光。 档案备注:李靳屿,二十二岁,a大新闻系。 第2章 时间拨到五年后,二零一九年十月底。 “濛濛,过来切洋葱!”厨房隐约传来一声叫唤。 “唉!”叶濛懒懒地应声,丢下遥控器,走进去。 厨房里小姑正拎着螃蟹腿一只一只丢进锅里。叶濛挽起袖子走过去,故作惋惜地看锅里:“螃蟹也太惨了吧。” 小姑见不得她惺惺作态,翻个大白眼:“那你等会别吃。” “那我也太惨了吧,”叶濛嬉皮笑脸地说,“说实话,在北京这么多年,您跟奶奶她们我都没怎么想,净想着您做这螃蟹。” 小姑盖上锅盖闷着,谑她:“之前不是还跟我们说,老板天天请你吃山珍海味,怎么,螃蟹被开除海鲜籍了?别说我做的味道不一样,从小你这嘴就是骗人的鬼,嘴里没句实话,信你我就中邪。” 叶濛笑而不语,北漂嘛,其中曲折跌宕都只有自己最清楚。家里人都不支持她去漂,叶濛也不愿说那些给她们添堵,把洋葱放上砧板,大脑突然一瞬空白,“怎么切来着?” 小姑知道她在北京这么多年铁定没下过一次厨房,“随便,你切成肉丁都成。” “嘭——”叶濛毫不犹豫一刀拍下去,喃喃道,“这倒是个省钱的好办法。” “等会奶奶过来,”小姑腾出手娴熟地切小段姜末扔进锅里,缓声提醒:“你别跟她吵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让邻里街坊看笑话。这个男的条件真的不错,奶奶做了好多工作……民政局的小刘说只要你喜欢,今晚为你加班。” 老太太又没经过她同意把人带家里来。 “我真是谢谢他,”叶濛心不在焉地盯着锅里说,“螃蟹麻烦放点香菜。辣椒酱在哪?” 叶濛进厨房就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在你手后边,”小姑推开碍事的人,忍不住骂骂咧咧道,“螃蟹螃蟹,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螃蟹,聪明劲儿都用在吃螃蟹上。出去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 初秋的雨毫无预兆地兜头浇下。 叶濛被赶出厨房后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看着雨珠密匝匝地从天上降落,仿佛看见千万张由蜘蛛银丝制成的巨网掉下来,遮天掩地地笼着这座沉闷的城市,让人透不过气。 “叶小姐在北京是做什么工作?” 叶濛转头看着这个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背后的男人,一身熨烫妥帖的西装衬衫,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稳重的男人气息,算不上多帅,但模样周正倒也无可挑剔,在这个小镇上,算是出挑。但这种成熟稳重大本钟款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他话不密,有句说句,更多时候,只是站在一旁默默抽烟,看得出来,也是迫于经济压力,才答应同她‘入赘’结婚。 是的,叶濛祖上不知道倒几辈子的血霉,她三位姑姑都不能生育,现在都是离异单身。独独叶濛父亲能生,偏不巧,那年代赶上计划生育,她爸在银行编制内,只允许生一个,不然就会被开除。于是叶家就叶濛这么一棵活蹦乱跳的独苗。 好在,老太太不重男轻女,全家上下对叶濛也是里外里的呵护备至。叶濛在北京读完大学,全家上下就耳提面命地要她回本地工作,结婚生子,正反是不让她留在北京。 “我给人打工的,”叶濛慢慢转过身,没拘束地抻腰,好奇地问,“我奶奶答应给你多少钱,你能同意跟我结婚的?” 叶家家库里估计没好几万块钱。叶家在镇上算是没落贵族,八卦秘史能养活几代说书先生,镇上现在那门庭奚落的说评书小茶楼里,还时不时提起叶濛的曾祖父。简而言之,就是曾祖父在的时候,家里还算顶有钱,也有面儿。但曾祖父去世之后,叶家阴盛阳衰,又没个能撑家的男人,没落至今。而家里的女眷,还没从当年那些辉煌历史中回过神来呢,尤其奶奶,非要叶濛留在镇上当个落魄小姐也比寄人篱下的北漂好。 然而叶家没落这么多年,本就是话题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