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 楚和并没有理她,仍陷在一场大梦之中,拽着楚漾来到洗手间,让她拿着那捧花束,自己在洗手间折腾了将近二十分钟。 出来的时候,楚漾仔细端详,发觉他带上了一副隐形眼镜,这让他的眼睛更水光粼粼的。 楚漾躲开他来拿花的手,还不小心被仙人球刺了一下,她说:“楚和,你好像有事儿瞒着我。” 她对楚和不满的时候就会叫他的全名,颇有点六亲不认的意思。 楚和也叫了她的全名,以示这很严肃不是玩笑,他说:“楚漾,今天爸爸可能会把妈妈给你找回来。”说完他催促她跟着他。 接下来楚漾就跌跌撞撞地进了她爹的梦里。 她和楚和一起站在了乱糟糟的后台,有些演员正在过路跟热情的粉丝拥抱、照相。他越过嘈杂的人群,轻车熟路地走向一间化妆室,在敲过几下门之后,漫长的等了一分钟,门才从里面打开,是个男人,还裸露着胸膛,半红着脸颊,在楚漾眼里是一副中年男人欲求不满的神色。 那个男人语气很冲,带着浓重的马赛口音问楚和找谁。 在听到楚和标准的马赛口音回复后,男人的脸色才稍微好些,冲楚和点了一下头,一边关门一边回头喊“charlotte”。 楚漾感到了一阵窘迫,她并不认为她和楚和是受欢迎的。 又过了一分钟,连楚漾身后远远地簇成一堆的人群都不再吵闹后,从门内走出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一些,一个是刚刚那个马赛男人。他们的神态都有些轻佻,还有法国人独有的高傲。 楚漾从他们身上闻到了粘稠的汗味儿,和一股轻微古怪的臭味儿,以及淡淡的腥臊味。 接着她看到了那个女演员。 那个女演员比台上看到的更纤细修长,头上还带着白色羽毛的发饰,碎钻镶嵌其中,脸上的浓妆还未卸去,白天鹅的妆容在非舞台的环境里,为她填上一丝风情,纯真的妩媚。她身上已经换上了自己日常的衣服,很时尚,一个低胸短袖加一条牛仔裤。 她冲楚和笑起来,喊他:“daniel。”见到他手里的花束,还故作惊喜,跟楚和亲密地来了个贴面礼。 楚和将愣在外面的楚漾也拉了进了屋内,跟女人介绍楚漾,说:“这是....这是我们的......” 他被女人打断了,女人说:“daniel,你这次来是要跟我做爱吗?” 楚和尴尬的看了楚漾一眼,对她用中文说:“你出去等一下。” 楚漾捧着那盆小小的仙人球,站在了门外,脑袋钝的转不过来,但她还是明白了些即将呼之欲出的东西。她把门打开了一条细缝,她看到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英雄正单膝跪地,举着一只盒子,虔诚地说着:“既然你已经不打算从事舞台表演工作,那嫁给我好不好?” 楚和被拒绝了。 楚漾听的似懂非懂,那女人的语速又急又快,像要甩开什么一样。总之,那意思大体是,楚和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我不嫁给你的原因不单单是我的舞蹈事业,我并不喜欢家庭、婚姻的束缚,人来这世界上一遭,我只想为自己活着,我想更自由一些。 楚和仍旧单膝跪地,背影似山。 那个漂亮的舞者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太阳穴,一副怎么就跟楚和讲不通的苦恼样。 楚漾透过细缝,在沙发的一角看到有白色的东西黏在上面,楚漾猜测那可能是刚刚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射出的精液。 那滩白色让她心痛着楚和干净的墨绿色衬衣,认真戴上的隐形眼镜。 心痛到恶心。 她推门冲进去,把手里握着的仙人球花盆狠狠地朝女人砸了过去。她尖锐的怒气只想把女人精致的脸刮花才算完。 只不过楚和眼疾手快的将女人拥进了自己的怀里,顺手还抽了楚漾一耳光,有生以来第一次冲她吼——“滚出去”。 楚漾跑出去前还不忘把仙人球从一地陶瓷碎片和黑色土壤中拾起来,用桌上的报纸包起来手心里捧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流泪,只感到胸腔里有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不平,尖叫着想要破裂而出。她用自己所有的高傲和倔强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脚步凌乱的飞奔在巴黎的夜里,直到胸腔里所有的东西终于被缺氧的酸涩代替。 她想起小时候的一些片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