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怀瑜坐在阳台上抽闷烟,一支接一支,地上已堆满烟头。 他算过,从早上十点到下午三点,一共抽了一包零三支烟。这是一个非常夸张的量,就算是一些烟龄较大的老烟民,也很少能在短短几小时内抽这么多烟。 他感觉头晕,胸闷,脚软,全身乏力,这似乎是醉烟的症状。 烟真的可以醉人。烟的醉比酒的醉更要命,它可以把一个身强体壮、意志坚定的男人折磨得神经涣散,无力再做任何事情。 所以他把接单送货的工作全交给了赵大峰。他本人则坐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只是不间断地抽烟。 他醉了还在抽,越抽越醉,越醉越抽。 他觉得自己是一条冷血的蛇,无论做了怎样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影响他本人的心绪。但他错了,这完全是他的自以为是。 施先生所写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的确存在大道理。兴许大部分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之人,内心深处也藏着不可言的温柔。 所以心如铁石的史怀瑜的心灵深处,同样孕育着难以启齿的情感。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自愧的一天。 他真的和蓝晨雨发生关系了,虽然是通过金钱建立起来的龌龊关系,但他的确占有了她的身子。 曾几何时,他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竟如“天降馅饼”一般,奇迹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垂涎她一年之久,当然抵不住这种香艳诱惑。 最重要的是,蓝晨雨收的钱比他所想的要少得多。区区一千块,是他前不久打在她脸上的三千块的三分之一,几乎是在校绝大部分男生咬咬牙便能拿出来的价。 只要一千块,就可以肆意蹂躏她! ——为什么昔日给她三千块,她宁死不愿点头。现在却主动找过来,却只要一千块呢? 这是史怀瑜心中的疑问,他永远想不出答案的疑问。不过这没关系,只要是他想要的结果,他都接受。 于是他早上旷了课,与蓝晨雨一起开房去了。 他尝到了能令他回味数月之久的极致享受。他的心中有了贪婪,想要与她建立长久的交易关系。 她答应了!她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点了头! 他正当欣喜之时,当头一棒猛地敲到他的脑门。谭红尘竟在这时给蓝晨雨打电话了。 蓝晨雨很爱干净,完事之后便去洗澡。 只不过身子的干净与心灵的干净存在最本质的区别,这是她无论怎样冲洗也洗不净的脏污。 她的手机放在外面的茶几上。 第一次,史怀瑜只和她说了一下,她说不接就行。 但很快的,谭红尘又打第二次电话过来了。 蓝晨雨便知,再不接便不行,因为她不愿与谭红尘之间发生任何不快。她想接,但又不愿让史怀瑜看到她裹着浴巾的样子,便叫史怀瑜帮她接。 于是史怀瑜临时编了一个他们在财大打乒乓球的理由。而谭红尘在电话里听到的水声,便是蓝晨雨洗澡的声音。 史怀瑜与谭红尘通话时,话中虽然平静,但心中早已卷起滔天海浪。 他从谭红尘的话语中听出了质疑与淡淡的忧伤。 他终于回想起来,他和谭红尘本是关系非常亲近的朋友,彼此都把对方当做最好的哥们。 可是最好的哥们之间发生了最滑稽的事情。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史怀瑜本人。 史怀瑜有了愧疚,想尽早离开这里。 但蓝晨雨不让他走,理由是“你编了理由,就必须把这个理由做得像样一点”。 史怀瑜不知道怎样才算像样,便问她。 她非常淡定地规划道:“你把禹盼盼叫出来,我们一起打会乒乓球就行了。” 史怀瑜问:“为什么?” 蓝晨雨道:“万一红尘默不作声去财大找我们,那就露馅了。而且你在电话里说的禹盼盼也在,莫非你不怕他问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谭红尘为这种事情追根究底的可能性并不高。 史怀瑜觉得这是没事找事,但为了继续维持他们之间的肮脏交易,他只好点头。 他没想到,蓝晨雨的细心真的有效地瞒过了谭红尘的求证。 直到史怀瑜和禹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