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风听了脸色却微微一变,冷哼道:“可我看你必定是要找个年岁小些的嫁。不然依着你的年龄,可找不到年龄相当的,那些个年岁大的必定有瑕疵,倒不如摘个年龄小些的。” 笑娘闻言诧异地看着他,觉得他这些话可真是前卫。 但是随风却说这话并不是光他一人说,莫家的张氏也做了这般的打算,宁肯找个家境贫寒年岁小些的,也绝不叫女儿跟个年岁大的凑合。 听了这话,笑娘表示不敢苟同,但她自己婚事也实在懒得跟随风这样的少年多言,只又叮嘱了他去了漠北,身边没有父母爹娘照顾,自己要多当心身子。 随风安静地听着,然后对笑娘道:“义父所在的西北,并非能久留之地,待我安顿下来,便接你们来漠北,到时候你来,便有人心疼我的冷热了。” 笑娘也是习惯了随风黏她,便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然后二人自是说笑别的去了。 随风的身子挨着笑娘越来越近,他紧盯着笑娘若凝脂般的粉颊,鼻息间萦绕着的,是她熏的特殊花香,一时间竟是有些迷醉。 笑娘不凶的时候,比天底下的任何姑娘都好看…… 就在他的头快挨近时,花丛外突然传开一声咳嗽。 二人抬头一看,褚慎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的亭子上,正可以看见这玉兰树下的情形。 褚慎的脸色不甚好看,只紧绷着嗓子对霍随风道:“郡王,请入我的书房一叙。” 褚慎说完这一句后,步履匆匆即走而去。 他不走得快些不行,不然的话,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开方才的局面。 笑娘是他疼爱的继女,而随风则是他誓死效忠的小主子。 这两个人,都让他疼爱,可是……那个随风看笑娘的眼神……还有上次,他也撞见了随风去摸笑娘的头发…… 他那次并没有放在心上,是觉得随风跟笑娘从小长到大,亲昵些也正常。 可是方才……若不是他咳得差点震出肺子的那一嗓子,随风差一点就…… 被陛下明升暗贬到了西北荒芜之地,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汉子,此时回到书房里,只来回走动,那鞋底儿都要磨得生烟了。 待霍随风进了书房时,褚慎喝光了一壶的凉茶,勉强稳住了怒火。毕竟是少年家,难免有不懂事想偏了的时候,他不能像当初撞见盛轩给笑娘送字帖那般,单刀直入让少年家下不来台。 所以先风马牛不相及地扯了扯对漠北的远景规划,以及前途展望,绕了一大圈子,最后给随风都扯得有些疲累了,无奈地跟褚慎道:“义父,您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不妨直言。” 褚慎最后还是没组织好语言,单刀捅了过去道:“你以后需得离笑娘远一些……” 随风眉峰都没有动,只是恭敬地对义父道:“褚家上下,都是随风至亲之人,为何单要我离她远些?” 随风被问得一滞,然后总算找到了突破口道:“虽则是一家人,可毕竟男女有别,就算是亲姐弟也要避嫌,更何况你们还不是姐弟……” 说完这话,褚慎觉得略重,便看了随风一眼。 可是他的小主子毫无半分被撞破了心事的惭愧之色,只是坐在他的书案前,恭谨地给义父的茶壶里又添了滚水,然后道:“我到现在都记得义父您当初要娶胡婶子时,我问您为何不娶个未婚的年轻姑娘,偏要娶个带孩子的。您跟我说,大丈夫只有愿不愿娶,没有可不可娶。若是因为礼教世俗而违背了自己的心意,那是撑不起的窝囊废。是以……随风也同义父您一般,愿做顶天立地的男儿,只有愿不愿,没有可不可!” 褚慎也没有想到自己 会被自己当初吹鼓的牛皮绊倒,差点摔死在自家书房内。只用手指点着崇正郡王道:“……你,你哪是笑娘的良配……笑娘是我的女儿,我不愿她嫁,谁想也没用!” 书房里吵得正酣,替笑娘跑腿,给随风送掉落在树下的玉佩的寒烟听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笑娘在随风走后,发现他遗了玉佩,加上小丫鬟替她用井水冰镇的甜瓜刚刚切了,随风还没来得及吃。 于是笑娘便差使寒烟去送玉佩,顺便给他们父子二人送去甜瓜解暑。 可寒烟还没有靠近书房,就把里面俩人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她再也不敢靠前,一路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园子,又如受了惊的兔子,端着托盘飞跑回了笑娘的院子。 待得她屏退了小丫鬟们,附在笑娘耳边跟她说起自己听到的时,笑娘正吃的甜瓜吧嗒一声摔在了脚面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