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道:“那世子爷今天特意来说,并非是他的意思,既然这般,为何要迫害哥哥?” 刘氏倒是将世子爷的心思看得分明:“若是真看不上,巴不得不成,何苦来解释一番?大约也是上了心,却被那褚家回绝,觉得不够脸儿,才去找一找场面……褚家人实在可恨,有这样的前情为何不提?不行……我得想法子将婚事退了!” 恰好盛轩休沐,刘氏自是迫不及待又将此事说了一遍,可临了说要退亲时,盛轩却斩钉截铁道:“不行!母亲怎么可出尔反尔?” 刘氏直觉当年抄家之祸横面而来,哭诉道:“那申阳郡主何等的权势?萧家又是主掌兵部,碾死你个小小贡生,便跟捏死只蝼蚁一般,如今我儿定了他家贵妾的人选,若是他恼了你,你岂会有前程在?” 盛轩面不改色道:“母亲何必这般惊慌?褚家并未跟郡主府定下什么婚书约定,何来欺瞒我家一说?又何来我与他家争抢?褚大小姐人品端良,之前求亲之人定然不少,又非他郡主府一家。再者,褚伯父乃是世子爷的救命恩人,大恩无以为报,若是真要迫害褚家,搅闹了亲事岂不是为人诟病?如今圣上注重臣子私德,满朝文武不敢有狎妓赌博,欺男霸女之事。他们萧家乃朝之重臣,岂会因为小儿女谈不成亲事,就败坏了私德?” 如今盛轩所在的书院,夫子注重时事,是以盛轩说教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刘氏听了儿子之言,心里略微安稳了些,可以就是觉得不稳妥,依然要悔婚。 盛轩急了,对母亲大声道:“大丈夫立世当光明磊落。褚家此时并无错处,我们为何要退亲?这不是坏了笑娘的名声?母亲你若行事再这么荒唐,连累了儿子的清誉,那么以后的省试倒也不必考了,我自回乡野种田便是!” 母子一番争执之后,盛轩因为有理有据,一时说服了刘氏。 可是刘氏至此也是心惊,心内埋怨褚家行事不周详。 以至于过了几日,待得中秋时,褚家邀请盛家母子一同来府中过节,也被刘氏以盛轩要温习功课,不得松懈偷懒为由而婉拒了。 不过郡主府倒是很有大气的光景,许是听闻了世子爷拦车的事情,郡主自觉自己应该做得大气些,弥补了儿子意气用事落下的口实。 在随后的郡主府的茶会上,她依旧请了胡氏母女前往,以显示郡主府对待恩人的亲厚。 笑娘也叮嘱了母亲,要依着平常行事,态度不卑不亢便是了。 只是那位萧月柔小姐,似乎不大喜欢笑娘,每次见了都是兴致乏乏的光景,脸面上的功夫,显然不及申阳郡主一半。 同样不会做戏的,还有那位世子爷。 有一次,笑娘在郡主府的茶会上应约为众人演示插梅瓶的技巧,一时间佳人映寒梅,一番利落而优美的仪态深得众人的赞赏。 笑娘抬头时,看见世子爷正在屏风后窥探,与她四目相对时,半点被发现的惭色都没有,反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当着众人面说了梅枝插得有些艳俗的酸话。 申阳郡主便是不冷不热地驳斥的儿子,说这是女人家精湛的技艺,笑娘这般造诣,非一般人不能及的。 于是这场没有说成亲事的尴尬,便在申阳郡主的磊落大气下,化解得七七八八了。 那刘氏听闻褚家依旧跟郡主府有来往,而且亲厚得很,高悬许久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便又让女儿妍雪去寻笑娘。 笑娘在京城里呆了些时日,结识了不少高门千金,交际面儿甚广,她带一带未来的小姑子多在茶会走动,对妍雪未来的婚事也是好的。 笑娘自然是微笑应下,只是不再提给盛轩买布料的事情。毕竟还没有正式成亲,笑娘觉得还是矜持些好。 因为没有给未婚夫婿买成布料,那衣服也做不得。笑娘闲着无事,从箱子里翻检出一块淡烟色的布料,丈量了下尺寸,比照着随风剩在家中的旧衣,又放大了五寸,给他做了身新袄子。 这段时间来随风陆陆续续给她写过几分信,虽然总是屁话连天,却能让人觉察到,他是想她这个家姐了。 笑娘倒是被小孩儿的心思逗得心内觉得好笑,闲来无事,便依了他的要求,裁剪了衣样,给他缝一件新袄子。 现代女性向古代五好少女完美过渡,并不需要花费太久,算一算她来到这个世界快四年的功夫,已经能自己剪布、絮棉花、做袄子了。 正絮棉花的功夫,乔伊已经一脸慌张地跑进了屋子,对着笑娘道:“不好了,军营来人,说是爹爹受重伤了,胡婶子方才差点晕过去,董婆子让我来告知你一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