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云砸了背,即便他肩膀伤口处的血越渗越多。 “殿下。” 曲柚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拉回理智,她挣脱不开顾城安的手臂,只能仰着头喊了他一声。 殿、殿下? 流云和紫蔓几个宫女当即震在原地。 顾城安动了动脖子,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哪个宫女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砸他脑袋,回过头来,神色不愠不怒,翘起一边唇角对曲柚说:“你这些个宫女倒是英勇护主。” 听见这浑厚的声音,紫蔓惊回神,扑通跪地,“殿、殿下!奴婢眼拙,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殿下,殿下恕罪!” 她在东宫待的时间久,平日里又关注顾城安,自是比流云和绿蓉几个更快地就认出眼前这太监哪里是什么太监,分明是他们尊贵的太子爷。 这下,流云死定了。 绿蓉和青葇抖着身子,纷纷跪下,心里生出了和紫蔓同样的想法。 “太、太子殿下?” 流云瘫坐在地上。 曲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赶忙爬下床,在顾城安身前跪了下来,“殿下,流云也是护主心切,若流云认出了殿下,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望殿下饶了她,殿下要罚就罚臣妾吧,都是因臣妾而起。” 说完这番话,曲柚才意识到,她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请求顾城安饶过流云。 不久前,她不也用金簪刺伤了顾城安吗? 她同流云都是死罪,她想一个人担,怕是根本担不起。 曲柚跪着的身子开始打颤,她不怕死,只是她怕连累曲家满门。 早知今日,她何苦天天喝药,早病死了,也不至于连累家人。 流云还摊在地上,脸色惨白,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都回不过神来爬上前让曲柚别替她担罪。 顾城安浓眉一蹙,将曲柚抱起来,抱回床上去。 “你夫君受伤了,你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担心你夫君的伤势如何,而是担心那宫女的安危?不乖!” 顾城安弹弹曲柚的鼻子,在她床边坐了下来,觉得跪在身前那几个小宫女甚是碍眼,对她们挥挥袖,“你们都出去。” “……” “……” 几个宫女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胆子稍微大一点的紫蔓忍不住抬头看了顾城安一眼,深深觉得眼前的太子是个假的太子,她怎敢相信顾城安会是这种反应,太诡异了。 流云还摊在地上,根本还找不回神。 曲柚也弄不清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看顾城安那样子,不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便对青葇和绿蓉说:“你们还不快把流云拖出去!别杵在殿下面前碍眼!” 然后才转眸紫蔓:“快去请太医。” “……” 顾城安心里又是一凉,这个女人,又是第一反应去关心她那小宫女,而不是关心自己。 真是......要气死他了。 顾城安黑了脸,“不许请太医,你们都滚出去!” 几个宫女哪敢不从命,连忙爬起来退了出去,流云是被绿蓉和青葇托出去的。 殿内清净了,顾城安戳戳曲柚的小脸,“还不快给孤包扎,难道你想要孤死了才甘心?” 曲柚被顾城安的话吓了一跳:“臣妾不敢。” 看小姑娘吓得不轻,顾城安才想起来她现在是曲柚,而不是前世那拧脾气的长孙梨儿,便压下了火气,将语气放缓,“快过来,给孤包扎。” 曲柚烟眉蹙紧,袖子里的手有些抖,“殿下,还是宣太医吧。” “宣什么太医?孤就要你弄!” 曲柚:“……” 顾城安去攥曲柚的小手,将她的小手捏过来,见曲柚的枕头边有块帕子,直接拿了过来落到曲柚手上。 “……”那是流云给她擦汗用的。 “殿下真不想宣太医吗?” 见顾城安执拧,曲柚捏着帕子问。 顾城安“嗯”了一声。 曲柚没法了,只能爬下床去翻柜子,膏药之类的东西一般都是宫女们收拾存放,她只是知道大概的位置,翻了半天没找到,心都抖了起来。 若顾城安有个什么闪失,曲家满门估计得跟着陪葬。 顾城安盯着曲柚慌忙找药的背影看,越看越发觉得自己蠢笨如猪。 新婚那日,他明明背过她,也抱过她,还同她说过话,前几日还见过她的背影,却半点没察觉出她是她,前世她的声音很娇甜,这一世她的声音有点沙哑,还软糯糯的,听起来没什么力气,是因为她身体不好的缘故吗? 好在柜子里落了瓶凝香膏,曲柚翻了半天终于翻了出来,她取过那小药瓶走回床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