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润之言的确是实情。凤离梧就是这么个不解风情,不懂得享受的寒酸种儿。 于是他半撑着身子靠在软垫上看着正清洗茶盅的姜秀润道:“那……这么说来,姬陪在他的身边,不得施展高雅的技艺,岂不很是无聊寂寞?” 姜秀润取了一旁软帕擦拭着手上的水渍,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你们男人不都是这个臭德行?心里只有江山的锦绣,懂得什么女人的曲幽心思?” 凤舞这几日一直细细观察姜姬的一举一动,倒是知道她此时要做什么,便轻车熟路地拿起一旁的鎏金八角盒,揭了盖子递给她道:“原来的鹅油膏子润手,味道实在不佳,便命人给你配了樱花方子的膏,里面还有人参的汁液和珍珠细粉,最是滋养肌肤。” 姜秀润贴近闻了闻,那小心翼翼抽着鼻子的样儿逗得凤舞勾起嘴角:“怎么还怕我下毒不成?” 被凤舞看穿,姜秀润倒也懒得遮掩,只调高了眉毛道:“君可是到现在都给我的侍女灌着软筋骨的药汁呢!前天,我去见浅儿,她还跟我哭诉,不知这药汁可有什么遗症,可别以后软了骨头架子,怀孩子时,一个松胯,那孩儿便早早从肚子里掉下来……” 凤舞可知道姜秀润的侍女嘴里的刁毒,而姜秀润学她说话的表情又像,倒是惹得他忍不住大笑。 他今日心情好,也不在意浅儿的粗鄙之言,只拉拽过姜姬的一双柔荑,亲自为她涂抹香膏,并道:“若她如姜姬一般老实知趣,谁会去灌她,倒是能省了我几碗汤药……不过我倒是想知,我与皇兄,哪个更讨你的喜欢?” 姜秀润刚要张口,他却伸出长指抵住了她的香唇,轻轻嘘了一声后道:“我要听姬的真心话。” 姜秀润撩拨开他的手指,身子微微靠,上下打量着紧盯着他的凤舞。 此时凤舞并没有施展缩骨奇功,带着凤家皇室血脉的青年是另一番的俊美。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他的眼,似笑非笑道:“你的那位皇兄可不会挖空心思给女人配抹手的香膏……” 凤舞自认胜过了凤离梧一筹,心里一时舒坦。 在博取女人欢心一道上,凤离梧的确是没有开窍。 宫里长大的皇子们开解人事甚早。十二三岁时,虽然还懵懵懂懂,身边就已经配有开解的宫女了。 那时据说是凤离梧的外祖父在朝上陈词,父皇才让凤离梧出宫入御书房里读书。 他与其他伴读们偷偷传看宫画,偷偷议论哪个宫女知情知趣时,凤离梧只坐在自己座位上闷头写字。 他的底子不好,总是写错字,几乎每天都被负责教导皇子的太傅加罚。 就算有人恶作剧,将那册子摆在他面前,他也是面无表情地将它移送到一边,继续写他的大字。 后来渐大了,自己的母妃当时代替皇后掌管六宫,为了免得被老臣说她苛待皇长子,便拍了宫女去开解凤离梧的人事。 结果当那宫女去侍奉凤离梧时,却被凤离梧一巴掌打出了卧房。 据说是嫌弃她总是在他眼前晃,耽误了他看窗外的湖景…… 姜秀润这般多才而风情无比的女子,在那种呆板的男人手里能得到什么滋养?又怎么会喜欢那种无趣到了极点的男人? 不过是在夹缝里求生存,依附在凤离梧,以色事人罢了。 就在方才,他已经得了秦诏的暗报,说是影女得手,秦诏亲眼看见了凤离梧中毒的尸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