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奇方,其和解少阳,扶正祛邪,治往来寒热、胸胁苦满、不欲饮食、心烦喜呕,“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妙的是,小柴胡汤还有解酒疏肝之良效,不论是酒前还是酒后,俱有妙用。 他又反复斟酌稍许,才将方子交给清欢:“我的清欢姐姐,你去将这些药抓来,务要仔细,是给阿鸿吃的。” 那箬笠男子忽地一动,面上有些焦急之色。 清欢看了那人几眼,才拿着方子去了,走时还若即若离地拿袖子蹭了男人一下,待清欢走后,余锦年才朝那人挥挥手,叫他随自己到后院去。 到了后院井边,余锦年便拿出一块瘦肉来,从井中舀了清水来冲洗,又取麦冬、百合、干莲子各一把来,放在碗中浸泡上,准备待会儿炖一道宁心去热的百合麦冬汤给季鸿吃。 他蹲在此处洗肉,间隙抬抬头,细细打量着这个男人,从衣冠到穿着,从面相到站姿,还有半露出来肌肉硬实的小臂——这目光倒不像是招伙计了,更像是选女婿,挑剔得很呢。 说实在的,既然清欢喜欢,这人又像是有一把力气的,怎么说他都该把人留下。然而看此人风度,也不像是穷人,余锦年丝毫不觉得这人有什么做工的必要,更像是有什么目的来的,而且单单洗肉这会子功夫,那人就朝他房间看了好几眼,怎么看怎么都是不怀好意来踩点的贼偷儿。 那人好像也很不自在,一直与他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且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狠狠地打量着他,可等他回过头去一看,那人又似躲火苗儿似的唰得避开了,且眸中躲躲闪闪,欲言又止。 余锦年拿着肉块到厨间去拆解,才拿起刀具来要切肉,就实在忍不住了,有些没好气地问道:“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那人霍然分开双脚,俨然有要动手的趋势。 余锦年将抄起刀来,就见那人呼啦啦一阵衣袖声响,突然就屈膝伏地,半跪下去,低下头,掷地有声道:“属下段明,见过小公子。” 他吓得一跳,险些将手里菜刀脱了手,再回过神来,那段明已朝前膝行半步,一把接住了从他手里滑脱出去的菜刀,稳稳当当地端举在面前。 “你……”余锦年被弄傻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段明捧着刀,道:“属下乃世……是公子护卫。” 他奇怪地停顿了一下,余锦年困惑地看着他:“公子……阿鸿吗?” 听到这个称呼,段明眉角一抽,忙道:“正是。” 余锦年盯着他身形看了半晌,倏忽从那顶似曾相识的箬笠上想起究竟在哪里见过他,可不正是昨日那船商闹事时候,披蓑戴笠悄声跟出去的那个人,前因后果一串联,便豁然开朗了——难不成当时,季鸿就已经知道段明会来了吗。 “你把那个客人如何了?”他好奇道。 话音刚落,清欢自外头飞奔回来,提着几包药,人还没到后院,就听声音自前堂传了过来,“真是恶有恶报呀!年哥儿,昨儿那个满嘴泼脏,不长眼的东西,你猜他现在哪里?” 余锦年看了段明一眼,示意他赶快起来,才迎出去遇上清欢,笑问:“在哪儿?” 清欢喜上眉梢道:“可不就在药局里头瞧病呢!也不知是哪路绿林好汉,神仙下凡,竟将他下巴打卸掉了,如今正鼻青眼肿、口中滴答地在药局里躺着呐!脸都肿成了猪头!哼,真是大快人心!” 余锦年轻咳两声,那路绿林好汉如今正在她面前站着呢! 清欢越过余锦年的肩膀向后一瞧,见着那人,顿时从泼泼辣辣的辣娘子摇身一变成柔弱的小女子姿态,两手绞在身前,偷偷地问余锦年:“年哥儿,行不行啊到底?” 余锦年装傻:“什么行不行。” “就……”清欢着急地跺跺脚,又不好当着男人的面说些别的话,“就他,能不能留下来做工的?” 余锦年嘲笑他道:“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这就知道了!”清欢噘噘嘴,哒哒迈着小碎步跑到段明跟前,凑近了眨眨眼睛去看他,又故意拿出一股气势来问他,“喂,你……你叫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