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劳烦季公子出去跑腿,不然也不会有这样一出。 “抱歉……”季鸿似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一直微垂着视线看着脚边的米袋,正在玩骰子的穗穗跑过去,也蹲在米袋旁边跟着看,一大一小两个也不知能从米袋里看出什么稀罕物什来。 清欢倒也不气怪季公子,季公子懂得什么呀,她是生自己的闷气,一时又忧道:“我们又不似以前了,这没米明日可怎么开张?年哥儿,要么我再去重新买一袋?” 余锦年看季鸿一副内疚的表情,竟心疼起这位罪魁祸首来,张嘴护短道:“罢了,碎糙米一样用,大不了这些日子不卖粥水,我一样有法子。” 听他说有法子做,萦绕在众人头顶的阴霾就又散去了,余锦年将糙米用井心水浸泡上,到了傍晚,米都泡粉了,便领着众人推转院中的小石磨,将糙米一点点磨成了白米浆。 这是个力气活,可怜的是他们一碗面馆都是病残妇孺,一个有力气的都没有,只能就着劲儿慢慢来,最后都磨得满头大汗,余锦年绝望道:“清欢,这两日留心些,我们也再招个人。” “招人?”清欢吃惊,没想到他突然提出要招人来。 余锦年点点头:“如今店里生意越来越好,我们又与春风得意楼有合作,只我们几个如何忙得过来,是时候招一两个伙计帮忙了。回头让阿鸿写个招工告示贴在门口,你消看着些,要健硕麻利的,脑子要灵光,工钱都好说……嗯,还有,我们管吃不管住。” 二娘虽是名义上的老板,可她如今病着,店里上下事务都已交给年哥儿打理,清欢应了一声:“好的年哥儿,那我勤留意些。” 几人磨着米,余锦年便先端了一盆米浆到厨房去,试做米豆腐。 米豆腐说来也简单,与寻常豆腐是差不多个制法,只不过豆腐最关键是点豆腐,而米豆腐则是要蒸浆来凝固。这米豆腐口感如何,一是看米,而是看水,水越是纯净甘甜,则蒸熬出来的米豆腐越是香甜。好在信安县傍水,不管是河水还是井水都是极清且澈的,滋滋然有种甘美之气,用他们院中井心水来做米豆腐,他自信比得过外头的什么甘泉水。 首先是要将米浆倒进清洗干净的锅子里,要慢慢地一点点的倒,同时须用木杓来搅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火候,米浆是有黏性的,若是稍不注意便会落了锅,结成糊团,那一整锅米豆腐都要坏在这上头。 因此清欢他们在外头吭哧吭哧地推小石磨,他则在厨间哼哧哼哧地搅米浆,总之谁也没闲着。 熬了也不知多久,锅里的米浆终于结成了浓稠的米糊,木杓搅过去有了十分明显的阻感,余锦年忙抽了火,将平日里揉面的大木盆擦拭干净,将熬制好的米浆趁热倒进去,用杓背抹平,上头遮上一层布,便拿到院中靠井的阴凉处晾着。 眼下时节天也冷了,过不了一夜,米豆腐便会自行凝固。 院中清欢已累歇了,是季鸿在推磨,他也不吭声,似老牛般默默地推,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他额头两鬓冒出了细汗,余锦年放好那盆米豆腐就颠颠儿跑了过去,捻起袖子给季鸿擦汗,又去接磨把,道:“累了罢,换我来。” “无妨。”季鸿道,“左右是我误听误信才惹出的错事。” 都说流汗时的男人最有魅力,余锦年坐在井边,两手托着腮呈花痴貌,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推磨的季鸿,边偷看边偷笑,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这晚他们总共做了好几盆米豆腐,余锦年为了使卖相更好看,还用甘荀和菠菜各搦了橙红色和绿色的汁水,在蒸熬米浆时倒进去,分别做成了红米豆腐和绿米豆腐,也都摆到井边去晾着,这样明早起来时,便就可以吃了。 将院子都收拾好,豆腐们都遮起来以防小叮当回来乱踩,余锦年这才高高兴兴地回房。一推门,就瞧见季鸿正背对着自己,似乎是在擦手,他一走过去,季鸿便将手巾扔进了盆子,转身坐下来,拿起桌上一个瓷罐儿朝他招手。 余锦年知道是护脸的乳膏,便抱着凳子去挨着他坐,将脸伸过去由季鸿涂抹。他很是自在地享受着,却忽然听得季鸿轻轻地吸了口气,他睁开眼疑惑道:“怎么了?” 季鸿摇头:“没事,手上自己抹。” 余锦年觉得奇怪,一直追到床上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伸爪子去撩季鸿,这位季公子竟一反常态地矜持起来,不禁没有将他拽倒亲吻,更没有惯有的耳鬓厮磨,他躺在季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