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抖了抖纸,一张孩儿脸渐渐浮现出来,只不过也不是一般的孩儿,乃是光秃秃未生毛发的婴儿脸,额大面宽,两轮杏仁形状的大黑瞳乌漆漆的,涂得一点眼白都没有,嘴角还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上扬着,形态夸张,的确有种恶鬼的味道。 他将纸张朝余锦年递去,谁知对方不仅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饶有兴趣道:“原来是被这东西吓着了,想来是蹲在路边烧祭的时候,火气舔了纸张,将这图显出来了。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见清欢实在是害怕,季鸿随手便将绘有鬼儿面的五彩纸烧了,他本以为少年会因此害怕而钻进自己怀里来的,一时间还有些失望,清声道:“不必怕,密写术罢了。” 余锦年也老神在在的点头,大有“这样的雕虫小技我会一百种”的胸有成竹之感。 两人你一张我一张地又烤了几张五彩纸,差不多上头都画有类似的鬼儿面,只是有的是一只小鬼,有的则是两只小鬼,各个扒着纸朝他们阴惨兮兮地发笑。清欢虽已听季大公子简单讲过一遍“密写术”,大概知道这是一种用蘸药水写字,干后字迹隐匿无踪,及用火烤水浸便又能显现出来的技巧,但是心理上仍然接受不来那一只只阴诡非常的鬼僮,索性也不看了,心里赞叹着两位公子真是胆大,转而去瞧昏在地上的杨二爷。 余锦年边烤边拿小指头搔了搔季鸿的手背,小声道:“饿不饿,与你做碗夜宵?” “并不甚饿,入夜了,多食无益。”季鸿清冷道。 “那我给你炖些汤水,明早起来喝。”余锦年又在桌下拿脚碰了碰季鸿的小腿,“你先解开这个绳儿,总拴着还挺难受的。”见季鸿不肯,他愈发地踩梯上架,拿自己的小手指头勾住季鸿的小手指头,还喜滋滋地抱怨道,“你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暖暖。” 季鸿也不拒绝,两人的手指头就在桌底下勾缠起来了。余锦年又想起方才在巷子里,两人暧暧昧昧说的什么“无价之宝”那番话,脸上不禁露出些收不住的笑容来,他一双脚丫在桌板下头乐得晃来晃去,还屡屡踢到了旁边的男人,季鸿深深望了他一眼,轻声说:“老实点。” 余锦年笑眯眯地看着他,伸脚蹭蹭季鸿的脚踝,悄声道:“你过来些,跟你说句悄悄话。” 季鸿见他神秘兮兮的,还当真以为是什么正经话,便稍稍凑了过去,余锦年看他这样乖,原本想戏弄他一下的,却临时改了主意,忽地扬起头来,吧唧一口啃在季鸿嘴上,他干不来把舌头伸人嘴里这种事,故而只是嘴唇贴着嘴唇,贴住了就不敢动,还跟老鼠似的啃完了就撤。 此时若要问他是个什么感觉,他大抵会说:跟亲在一块热豆腐上了差不离罢,就软软的,还温温的。 季鸿反倒是怔住了,不过一瞬他就反应过来,伸手将这只羞怯逃跑的小老鼠给揪了回来,眸中积蓄起一腔浓浓笑意,不怀好意地轻声与他说话:“余先生方才说了什么,季某没听清,再说一次。” “我什么也没说。”余锦年用余光瞥了眼背对着他们的清欢,调戏这种事儿偷偷摸摸的干成了也就罢,若是被人家看到自己调戏不成反被戏,那可是丢脸丢大了。季鸿伸手在余锦年颈后一捏,迫使他看向自己,故作困惑道:“那季某重复一次,余先生听听是不是这句话?” 说着立刻纠缠上来,双唇辗转厮磨了好一阵,一会儿是轻吮一会儿是慢舔,简直花样繁多,余锦年方才那一口跟他这技艺比起来,真就算不上是个吻了,就跟啃了他一口也没啥两样,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压根端不上台面!不过这种私密事儿,本来也端不上台面就是了…… 余锦年就觉得这个还真挺舒服,酥得骨头跟被醋泡过似的,反正比自己搞的那一口舒服多了,而且还有些上瘾的意思。他被亲的晕晕乎乎,忍不住想哼唧两下,可还没发出什么奇怪的动静,季鸿便欺负得点到为止,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点。” 他忽地回过神,羞得哐叽一头面朝下拍在桌子上,说什么也不要抬起来了。 季鸿推推他,笑了笑问:“听清了没有,是不是这句话?” 余锦年觉得耳朵里冒烟,生怕刚才那幕被清欢看见,遂闷着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