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地跳了起来。 两人坐在子舱里在大海上漂时,她对着昏迷不醒的彰华描述了两个月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时,讲到那里就停下了。在牢中,对醒来却失忆了的彰华描述往事时,则轻描淡写地避过了这一段。 他本不该注意到这个细节,现在却问出了口。难道…… “你想起来了?” 彰华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见这些个箱子时,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些片段,似乎你曾跟我说过此事。那么——后来呢?” 谢长晏心中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落,最后揶揄地眨了眨眼睛:“你希望如何?” 彰华不说话。 谢长晏便笑了起来:“好了不逗你了,事实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 彰华突然伸出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然后一带,将她抱入怀中——这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动作,在万毓林他们再次相见时,他就曾经这样抱过她。 明明已经足够坚强地面对任何事情,明明已经学会了豁达从容地看待人性,明明不会为不该伤心之事伤心……却在这样一个拥抱下溃不成军。 谢长晏想,原来她心中竟是那么在意那天胡智仁对她做的事情。 哪怕他并没有真的得逞,哪怕其实那只是很短的几息之间,当他刚撕开她的外衣时,谢繁漪就进来了,沉着脸逼他出去。 胡智仁满脸不甘,却不敢违抗谢繁漪的话,抹了把被谢长晏咬破的嘴唇后挥袖而去。 谢繁漪则走到衣衫凌乱无比狼狈的她面前,淡淡道:“你本不必受这样的委屈,只要你肯配合我行事。” 她记得她当时也笑了,笑得不见丝毫悲伤:“我不委屈。因为,姐姐你来救我了呀。” 不知是不是那句话触动了谢繁漪,谢繁漪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此后,再没有任何人来打搅她。直到燕王来,翁氏才进来把她抓出去…… 谢长晏回忆那段往事,明明只过去了半个多月,却感觉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而此刻的她,像个反应极为迟钝的孩童,被咬破了心,在半个月后才疼痛地哭出来。 “姐姐、姐姐她连同胡智仁,故意、故意那样对我……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跟胡智仁设计好了的……连用强那一幕,也是她的手段之一……”她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傻瓜了,纵然棋艺没有多少长进,对陷阱却训练出了敏锐的感应。胡智仁看似失控的情绪里,动作却极有分寸,该脱的全脱了,不该碰的都没碰。谢繁漪进来的时机又是那么好,好到分明就是一场精心算计的戏码。然而,看穿那点,只令人更悲伤。 谢长晏在彰华怀中哽咽,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衫:“我是她妹妹,她为什么要这样害我?要不是你救我,要不是你牺牲自己来救我,我已死了……” 如果不是彰华刺自己心口两刀,阻止了翁氏继续对她施虐;如果不是爆炸之时彰华扑过来救她;如果不是蛙老事先制造了子母舱……她谢长晏此刻已是一缕孤魂,跟父母一样,满含冤屈地死去了。 而置她于死地的人,是她从小到大视为楷模的姐姐! 谢长晏哭了个天昏地暗,淋漓尽致。最后哭累了,依偎在彰华怀中哽咽。就在那时,彰华忽然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有人来了!”停一停,又补充,“不是端午。” 谢长晏连忙止住哽咽,坐直身体,看向舱门处。 不一会儿,那处的门板果然偷偷拉开了一线。紧跟着一根小竹筒伸进来,吹出了团团白烟。 角落里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彰华示意她屏住呼吸。 谢长晏点头。憋气是她的长项,在潜水时能长达一百二十息之久。此刻静坐着不动,能坚持更长时间。 而彰华因为会武功的缘故,显然比她更轻松。大概坚持了二百息后,谢长晏有点憋不住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