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佶屈聱牙、七上八下、三横四竖的山,山后面更阴沉,东西都看得清楚,却没有半点光亮。只能听到许多叮叮当当的声音。几百个小鬼拿着锤子和凿子,脚上拴着铁链,在开凿山石。还有几百人,在推着磨转圈圈,研磨一些竹木和麻,磨制成浆液。另外还有几百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片鬼卒,一个个都是百无聊赖的样子。 刘彻说:“你先去跟他解释清楚。” 卫青迟疑:“我不能松开手。” “我不会走。卫青,你不相信朕?” 刘据正在躺平看天:“舅舅?”蹭的一下蹦起来,然后,蹲在地上捂着心口喘气。 卫青落下来慌忙扶住他:“怎么了?被打伤了?” 旁边有人嬉笑:“别逗了,在这儿谁力气打人?” “就是,撒个尿都尿不远。” “哈~欠~” 卫青一落地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双脚落在地上,就觉得身上压了二百斤的重量,一举一动都费力气,难怪他们都躺在地上。他拉着刘据走到旁边,低声把刘彻做的事、他现在被赦免都说了。 刘据初时有些不信,越听神情越发复杂:“舅舅,您意下如何?” 卫青说:“只要你娘不回去,你对他客气些,恩怨分明,报答他这件事。恩与仇不可抵消,也不能相互遮挡。他当初害你,合该寂寥一人,但陛下确实是为了你才谋反。” “真是为了我?” “嗯。高祖临阵变更,不打算谋反了,是陛下知道阎君们需要他们谋反,这才动手,又为你开脱……是真的。”卫青又说了阎君们刚刚告诉他的,是刘邦藏起了玉符。 刘据挠了挠头:“我不相信他,但是,舅舅,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他和舅舅一起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这里,到了刘彻面前,躬身叫了一声:“父亲。” 刘彻大为满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这里关押的都是什么人?抓的劳工吗?” 刘据暗暗松了口气,要让他感激涕零的感谢父亲为自己做的事,那可太难了。赶紧介绍这里的犯人:“这都是些…呃,恶意把人饿死的和累死的罪犯。有一个人把人推到枯井里,让那人活活饿死了。有个人把人活埋了,把人关在房里故意不送饭。还有就是不给饭吃不给工钱不让休息,还强行威逼干活的混蛋。地府是这么算的,如果人间的要动工梳理河道,如果皇帝没给劳工粮食和工钱,那就算皇帝把这些人逼死,如果给了,那谁贪污就算是谁饿死人,拉到这儿来干活。这地方有不少官员。” 刘彻点点头,视察似得下达评语:“倒还公允。” 随后三人之间恢复了死一样的沉默和寂静。 赶路期间刘据忍不了他的头发乱成那个样子:“父亲,我给您梳梳头吧。” “你还会梳头?” 刘据骄傲道:“会,我还会自己穿衣服,自己煮饭炖菜。” 又回到阎君堂前,刘据被原本追随的阎君领走了,只剩下三位皇帝在这里听结果。 刘彻的头发被梳理整齐,气势也更足了。忽然高声说:“阎君,你听着,朕要去轮回。” 阎君无奈:“之前跟你说过了,你的功过繁多,不好审” “不好审也得审!”武帝在无尽的孤独中蹉跎了数十年,语气竟然还能保持倨傲:“畏首畏尾,你们当的什么阎君?容易的事做的,困难的事就做不得?你们要是做不成,就把位置让出来!” 刘邦气的龇牙咧嘴:“你闭嘴吧。” 阎君硬是被他这股傲慢弄好奇了:“行,你判一个我听听。把你们这三个人都判了。要是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办。” 刘彻毫不迟疑,滔滔不绝的说出自己的打算:“高祖、景帝理应回到镇子里,帝镇应该又一年四季的变化,阳光雨露,耕种收获都应该给他们,同时让他们交纳赋税。 而朕,朕不想耕织度日,只想投胎去人间。 既然说功过难辨,那就抽调人手,让他们一年一年的算,各自积累清楚,先让朕去投胎,等朕回来再继续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