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粗活并没有什么不适应,以前为了节俭,上朝时还穿草鞋呢,一件衣服穿破了让窦漪房补一补还能继续穿。为做表率,还在后宫里种地呢——真的种粮食哦。 “你陪葬品里有酒和果子么?”刘盈羞涩的笑了笑:“扶苏叫我们清点陪葬品,太后的墓葬里好像没有水果,我想……” 刘恒立刻说:“我去找找。啊,早该用珍馐美味侍奉先帝和太后。” 他就这么被支走了。大哥想要讨好太后,很合理,干活期间忽然想起来什么事,也很合理。 作为一个外行,不知道传统木质建筑搭建到什么时候涉及核心机密。 扶苏和刘盈叮了咣当的弄好了房顶的框架,至于是茅草顶还是瓦片顶,得看刘恒愿意拔草还是挖土。俩人肩并肩的坐在木架上,刘盈从袖子里摸出几个枣:“说来奇怪,这枣子搁在筐里,随拿随长,怎么拿都不会少,可是揣在袖子里却只有这么几个,拿出来就没了。” “应该是按照从人间大搬运到阴间的样子做依据,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恢复原貌。” “你那儿只有棋子豆么?有没有酥饼?我想吃热汤饼(汤面)还有鱼羹。” 把整条鱼去皮去骨切薄片,煮的香浓柔软,撒一把葱花,可以放一些薄而细的汤饼进去(鱼汤面),也可以不放。喝完酒之后喝一碗,暖和又很舒服。 扶苏严肃起来:“别说这事,别想,越想越馋。” 刘盈大笑:“圣人还说虚其心实其腹呢。” “圣人没说驾崩的皇帝到哪儿找吃的。” 刘恒划拉了两盘子水果,托着其中一个来找吕后:“阿恒来向母亲请安。” 吕后正狼狈的坐在地上,双膝夹着古琴,纤纤玉指奋力揪着蚕丝拧成的琴弦,满脸通红额头见汗——给古琴上弦是个体力活,要把琴弦绷紧还要调好琴弦的音色,绷紧之后还得保持这个松紧度把它缠绕在雁足上。 说实话,给这根琴上弦,可比打刘邦更累呢。 吕雉拢了拢鬓角:“阿恒,现在我不是太后,你不是代王,何必再提什么礼数。” 她想的清楚,在她抡起宝剑砍向刘邦的时候——砍的不只是刘邦这个人,更是礼制,是汉朝以后的每一代皇帝。她既然砍了刘邦,就没有幻想以后再来的汉朝皇帝会对自己有礼。 刘恒说:“大哥说了些话,恒自作主张,拿了陪葬品里的果子进献母亲。我素来节俭,治霸陵皆以瓦器,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不治坟。没有别的好东西,只有这些时鲜果品。” 吕雉很高兴:“这可是好东西。金银珠玉又不能吃。放这儿,坐下说话。” 刘恒谢坐:“母亲,我还有一盘水果,想要献给先帝,不知道行不行。” 吕雉毫不沉吟:“你们毕竟是父子,这样的小事理应亲近。”开战的大事儿再另说。 两人说了一会闲话,刘恒凭栏望了望,这小楼的视野可真舒服啊。“恒昨天来时,看太后与始皇帝的神色不愉,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吕雉笑了笑:“那可不是昨天…谁知道是哪天呢,这里没有白天黑夜,要记时全靠每年的祭文和过年祭祖。” 刘恒愣了半天,心说难怪我觉得今天干了很多活呢,那那棵树砍了一百多遍,天色没什么变化,原来是真没变化。 吕雉轻松惬意的笑了笑:“你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始皇帝不会下棋呢。我和他下围棋,连着赢了三五盘,他就生气了,不和我说话。我还以为始皇帝虚怀若谷,从谏如流呢,没想到,他也有小孩子脾气。” 嬴政在翻陪葬品,远远的听见这些话,更生气了。 谁有小孩子脾气啊!开什么玩笑! 刘恒凑近了一些,低声说:“母亲,您可知道……韩都尉原名韩非。” “韩非子?”吕雉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可不结巴?” 刘恒试图八卦一下韩非会不会暗害秦始皇。 虽说是李斯毒死了韩非,可是秦始皇嘴上说着后悔将他下狱,却没有追究李斯的罪过,甚至连责罚都没有。 都是掌握过权力的人,谁还不明白啊,这就是始皇授意的。 吕雉现在正在试着和他谈感情而不是权力,不去细究这些事:“不提这些了,你看看这琴弦上的怎么样。自从出嫁之后,就没顾过弹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