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一行礼:“见过四师伯。” 镜朱尘笑着道:“几年未见, 你修为精进不少。” 牧谪满脑子还是方才镜朱尘的手抚在他师尊心口上的一幕, 他眸子微微一动, 颔首道:“师伯谬赞。” 沈顾容已经披上了外衫, 狼狈地从床上起身,方才镜朱尘已经将他身上的药引出去不少,起码不会难受得受不住了。 他干咳一声, 满脸尴尬:“你怎么会寻到这里来的?” 牧谪恭敬道:“我本是要给师尊送弟子契,但无意中发现弟子契的方向有异样,索性跟来瞧瞧。” 沈顾容“哦”了一声, 敢情方才那窗外的撞击声是弟……道侣契的动静。 道侣契…… 啊,热。 沈顾容又害臊得脸发烫,脑子仿佛又开始咕嘟嘟烧水,烧得他又开始神志不清。 镜朱尘见他药又发效了,将摇摇欲坠的沈顾容再次按回了榻上,抬手一挥,对牧谪道:“我要帮你师尊解毒,你先出去等着吧。” 牧谪握着九息剑的手一紧,冷声道:“这等事就不必劳烦师伯,牧谪来代劳便可。” 镜朱尘一听这话,脸上浮现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哦?你会解毒?” 牧谪道:“我曾学过一些岐黄之术,一般的毒我都能解。” 镜朱尘一听,摸着艳红的唇,似笑非笑的“哦?”了一声,他交叠着双腿,手支着下颌淡淡道:“方才孤行寻我,说让我提防着你,最好不让十一和你单独相处。” 牧谪眸子一沉。 镜朱尘勾唇一笑,柔声道:“但我自小到大,从来都不听孤行的话。” 说罢,举着烛台慢悠悠地离开了房间。 牧谪:“……” 他四师伯,果真很怪。 镜朱尘一走,牧谪将九息剑收起,快步走到了榻边。 沈顾容被烧得浑浑噩噩,双眸蒙着水雾怔然看着牧谪,一张唇就是艰难的啜泣喘息。 牧谪坐在床沿,抬手摸了摸沈顾容的额头,眉头一皱,轻声道:“师尊?” 沈顾容目不转睛地看他半晌,突然震惊地张大了眼睛,软声道:“啊,牧谪。” 他一喊完,立刻挣扎着一翻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微微发抖地缩进了被子里。 牧谪蹙眉,抬手握住沈顾容的手腕,打算给他探探脉,看看到底是什么毒。 他刚一握住沈顾容的手,沈顾容却反应极大,只是轻微触碰一下他就控制不住地呜咽一声,挣扎着想要将手缩回去。 牧谪在外这四年,经历太多事,在师尊面前也不像那样患得患失,他强势地用力握住沈顾容的手不让他挣脱。 不过牧谪很快就反应过来,沈顾容喜欢的是他裹着温润如玉的强势,便放柔了力度,指腹轻轻在那腕骨上轻轻摩挲。 但是这一下,沈顾容挣扎得更厉害了。 牧谪一时没抓住,让沈顾容直接挣脱,整个人往床脚缩得更厉害了。 牧谪后知后觉,沈顾容现在这副异样恐怕就是镜朱尘所说的中毒所致了,他叹了一口气,只好释放出一股灵力,凝成一股虚幻的线缓缓地探向沈顾容。 牧谪的灵力和沈顾容的灵力出自同源,无论是沈顾容的结界还是沈顾容的护身灵力,牧谪就能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地将灵力探入了沈顾容的灵脉。 与此同时,沈顾容那浑浑噩噩的脑子根本不怎么清晰,脑海中还念叨着乱七八糟不着调的话。 「唔……还有一半没解,师兄。」 「牧谪,是牧谪。」 「道侣契……」 「道侣……」 牧谪:“……” 牧谪眉头紧皱,道侣? 他师尊难道已经有道侣了?! 不、不可能,就按照奚孤行的性子,定是不会让沈顾容在四年内就定下道侣的。 牧谪一边自欺欺人,一边面如沉水地将灵力探入沈顾容的灵脉。 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灵力。 哦,情毒。 沈顾容被那一半的毒药折磨得浑身难受,蜷缩在被子里半天发现外边没动静,又像是小动物似的,偷偷摸摸掀开被角,眸子含水地看了牧谪一眼。 牧谪和他对视,沈顾容立刻像受了惊似的,又把被子给按回去了。 牧谪深吸一口气,这些年他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他面色沉沉地朝着沈顾容伸出手,道:“师尊,难受吗?” 沈顾容在被子里窝了一会,才探出半个头来,轻轻地点点头。 难受得浑身像是在火烧一样。 那一半的药被引了大半,但剩下的一小半残留在他灵脉中,本来睡一觉就能彻底消散,但不知是不是牧谪身上的道侣契作祟,他现在比方才还要难受百倍。 牧谪轻声安抚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