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此人大概脑子太过跳脱,有圣君这个身份压着他,他也不像之前那样满嘴胡话,气定神闲地走在前方。 大概是习惯使然,他总是本能地展开扇子去扇风,但每次一扇都能给自己扇一哆嗦,然后飞快阖上扇子。 但没一会,他又“唰”的展开扇子…… 如此循环反复,任谁见了都要赞叹一声“傻子”。 沈顾容也傻得不轻,许是太过无聊,他开始在心里细数阁主展扇的次数。 「七。啧,他都不记打的吗?」 牧谪:“……” 您也挺无聊的。 两人一个展扇,一个在心里计数,一直穿过一条山洞的隧道,终于深入到剑阁内部的剑冢。 剑冢中仿佛仰头可望青天,但细看之下却能看出,那山壁间镶嵌满了斑斑点点的剑光,汇聚成巨大的光亮将整个巨大的剑冢照亮。 “剑冢中所出的剑,往往都会成为各个修士的本命剑,同修士结契,从而在剑冢中结成剑魄。”阁主指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光亮,解释道,“只要剑魄不散,哪怕修士的剑断裂破碎,回到剑阁也能原样打造出来原模原样的剑。” 沈顾容这才了然。 怪不得剑阁被这么多修士追捧,原来是因为这个。 牧谪抬头扫了一圈,视线停留在那几把闪着血光的剑柄上。 阁主道:“有血光的便是凶剑。风露城兵刃榜上单独为凶器开了个独立的排名,林下春便是榜首。” 他一一指着山壁上血光极其耀眼的剑,道:“按照血色光度,依次为排名第三的‘何用疾’和第四的‘不逢仙’,其他的皆已认主。还有最后那把,至今无人问津,名字还未起,因为无人能将其收服。” 沈顾容好奇心十分重:“那第二是哪把?” 阁主神色古怪,道:“第二是离人峰……的‘帘钩’。” 沈顾容疑惑,帘钩?他的师兄弟中好像并没有人的剑叫这个名字?难道是南殃君的? 他没有再多问,偏头问牧谪:“想好要哪把了吗?” 牧谪点头,指了指那把无名剑,道:“那个。” 沈顾容点头,也没有多言,只叮嘱他:“量力而行。” 牧谪颔首称是,和阁主说了一声,飞身跃上山壁,眼睛眨也不眨地去触碰那把凶剑的剑柄。 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剑柄后,周围一瞬血光绽放,险些将沈顾容本就脆弱的眼睛险些灼伤。 等到他张开眼睛时,牧谪已经消失在原地,被凶剑拉入了剑海中。 若是牧谪能成功从无名剑的剑海出来,那便说明成功收服了那把凶剑;反之则身死剑海,尸骨无存。 这个过程往往只要一炷香的时间。 沈顾容对牧谪有种莫名的信任,从不觉得他会被一把剑耗死。 阁主也知晓牧谪的能力,没怎么担心,他还笑吟吟地陪着笑,说:“牧谪小小年纪就有这般修为,圣君真是教导有方。” 沈顾容心想:「不,我啥也没教他,我闭关前还劝他修炼不要上心,谁知道他这般刻苦。」 徒弟这般勤勉,身为师尊,沈顾容老脸一红,决定下次一定努力修炼。 没得到回答,阁主也不气馁,又拍了一通沈顾容的马屁。 最后,他图穷匕首见,小心翼翼地道:“不知圣君此次是记账,还是现银呢?” 圣君是可以怕的,但钱不能不要。 沈顾容:“……” 沈顾容被噎了一下,面容冷淡地看着他,心中慌得不行。 他故作镇定,道:“可以记账?” 阁主忙点头:“正是。” 圣君一心只知修炼,很少随身携带铜臭之物,沈奉雪之前曾带着温流冰和他几个徒弟挨个来这里买过剑,全都是一如既往地记账。 阁主年纪不大,刚刚执掌剑阁十年都不到,只是从长辈那里听说过沈圣君的事,此时瞧见了真人,整个人兴奋得不行——连要账都十分激奋。 沈顾容想了半天,才一点头,说:“嗯,记账。” 阁主忙问:“记在哪里呢?” 沈顾容从记忆里翻出来他师兄的名字,颇有些报复的心理,面无表情地说:“记在闲云城……” 他说着,浅色眸瞳间仿佛流过一抹渗人的寒光。 “闲云城临关医馆,林束和处。” 他六师兄欠他的两顿惊吓,是时候还了。 阁主一听,从腰后拿出来一个账本,翻了翻。 “还是老地方是吧。林、束、和……哈哈,离人峰还真如传说中那般师门和谐,这几十年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