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问是谁家。 修鞋匠将搭在腿上的布理理,皮鞋放上去,他拿小刷子刷鞋帮:“一老友那。” 老友?陈仰欲要问话的时候,有人来鞋匠这儿拿鞋,通话也因此被砍断了,他没能接上。 . 八点多,陈仰去朝简的摊前,小声道:“我想去趟家祠。” 这个时间点村里人应该都出来了。 “我早去早回。”陈仰说,“你看行不行?” 朝简:“去吧。” 陈仰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有点没反应过来:“啊?” 朝简弹他耳朵。 陈仰疼得一把捂住:“我还以为你这次又要说教。” 昨天阻止他去其他摊位查探的人,今天竟然同意他一个人去搜集线索。 难道家祠比集市安全? 陈仰忽地看向少年,真是这样? 朝简用拐杖敲他小腿,不耐道:“还不走?” “走了走了。”陈仰力道不重的踢开拐杖,“摊位我让修鞋匠跟姜苗帮我看着,你也帮我注意注意,要是村长来了,你就说我拉肚子。” 集市上人影交错,陈仰边走边留意周围,很快就消失在了朝简的视野里。 像大海里的一条鱼,转眼便看不到了,更捉不住。 朝简低头看自己不能走的左腿,沉默许久。 拐杖大力打了一下。 . 陈仰昨晚从朝简那得知了祠堂的方位,他并没有在路上多耽误时间。 集市后面的村屋间也的确没见到什么人。 都在逛。 陈仰在祠堂外驻足了不到一分钟,他往后退,在一段距离的助跑中提速,灵巧的一鼓作气冲上院墙,抓住墙头,翻身跃了进去。 落地的闷响被陈仰压到最轻,腿部肌肉绷得过于紧了,有点抽,他抬腿放下,重复了几次动作缓了缓。 翻墙的事很多年没干过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上高中的时候,翘课出去跟社会上的打篮球赢球场,结果成了干架,鼻青脸肿一言难尽。 陈仰在地上找到一块石头,手摸了摸,尖锐程度还可以,他把拿着石头的手缩进袖子里,轻手轻脚往祠堂里走。 厚重的老木门被推开了,那声响像一个快死了的老人发出的一声喘息。 陈仰踩着高度警惕的脚步走了进去。 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陈仰在小尹岛的戚婆婆那闻到过。 木头跟香炉混拌的味道,裹挟着岁月的灰蒙。 祠堂就一间屋子,很大,也很空,陈仰站在门口,正对着他的是祠堂上方。 那里放着三把椅子。 一把应该是村长的,另外两把给谁坐的不得而知。 底下还有五把椅子,一边两把,一边三把。 出摊的25人里面,村里有两个姜大,任务者有三个,跟椅子分布叠上了。 那里就是他们五人的座位。 刘顺三人昨晚回来没透露拜祖细节,说明是发生了让他们忌惮的事情,不能说。 陈仰试着脑补他们拜祖时的画面,一股香味涌进他的鼻息里,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从门口走进来,沿着味道停在一个香炉前面。 这香炉大不说,位置也摆的不对,竟然没有摆在祠堂正中间,而是在右边。 而且拜祖的时候,一般是点三根香,天,地,人。 陈仰看着香炉,这里面却有很多根。 突有一股阴风从背后吹来,像有什么贴上了陈仰,从后面伸头看过来,他凝住的视线顿时就散开了,脸上的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 石头只能防人,对鬼魂没用。 陈仰受到陈西双的影响,快速在身前划了个“十”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