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车室里死一般寂静。 陈仰抖着身子跌到椅子上面,两手抱住头无声的喊了几下。 那鬼是在向他求救。 希望他能救救自己的恩人。 他一个任务者,自己都困在规则里面,怎么救? 整个头骨突然疼起来,从头后水泡那蔓延开的,陈仰有种被什么东西啃噬的错觉,他痛苦喘息着张望:“老李?老李?老李!” “我……我在……” 老李白着一张脸,哆嗦着说:“小兄弟,我在的。” 陈仰用手擦掉滚下额角的冷汗,干干的嗓子说:“你坐着吧,坐着。” 转而抖着唇对朝简说:“那鬼不见了!” 朝简看他还在颤的瞳孔,神色沉沉的:“别管了。” 陈仰恍惚着想,管不了啊。 . 大家都很崩溃,候车室就一个门,尸体挂在那,他们要怎么出去? 避是避不开的,还好门比较宽敞。 太可怕了,鬼当着他们的面杀人,这让他们感觉轮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谁都躲不过去。 “就要八点半了……”有人说。 这话一下子拉走了他们的注意力,出去的事先不管了,最重要的是火车来不来。 陈仰也在看手机,他想找游戏,有意让自己换个思维缓一缓。 二十五年的人生里见到第一只鬼,虽不是女鬼,是男的,也一样恐惧过度。 没当场下晕过去已经超过他的想象。 他的胃在痉挛,酸水往上涌,几番被他强行咽下去。 “怎么都是外国的?”陈仰番一遍游戏,一言难尽。 朝简拿走简单操作几下,给他全切成中文版:“水泡还疼吗?” “好点了,”陈仰心不在焉的按手机键,手上都是汗,滑的不行,总按错,“你再帮我看看。” “我肯定是被不知道什么鬼缠上了,普通的烫伤不会这么遭罪。” 陈仰压制着情绪:“还有三天,我不能死在上车前,我会跟紧你,争取不再让自己碰上所谓的意外。” 身旁的少年维持着看烫伤的姿势,半天都没出声。 陈仰一慌:“难道我头烂了?” 朝简紧绷唇角:“药膏没什么效果。” “……才抹没多久。”陈仰反过来安慰少年,“最迟也要到晚上才知道。”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坐在几排外的哑巴:“药膏没问题就行,我这伤多诡异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没有用看运气。” . 眼前落下阴影,向东俯视陈仰:“你怎么还这么怕鬼?” 陈仰用眼神说,你怎么还没被打怕? 向东的面部立马就狰狞起来。 陈仰在他发怒前换话题:“刚才你拉那个工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能是什么感觉,跟只鬼比谁玩游戏,比谁力气大。” 向东看着陈仰的圆寸,嘲笑的哼了声:“你说你这是什么命,怕鬼还成了任务者,八成是你在康复院这几年,你家祖坟荒草丛生,地底下的老祖宗不认你了。” 越说越找抽:“我要是你,早死早超生。” 陈仰垂眼打小游戏,没有理睬。 向东看陈仰那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半死不活样,他白眼一翻,什么也没说的踩到椅子上,长腿跨到另一边,凑近看对方后面烫伤的地方。 很少有的没犯浑。 “伙计,你被鬼标记了。”向东说。 陈仰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他捏住手机,强自镇定道:“就几个泡。”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