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腕被人捏住,施力向外翻折,抬头只见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如阴影般笼罩着他,冷峻的面色,充满警告的目光令人想到从地狱来的罗刹。 “打、打扰了……”那人的醉意瞬间消散,捂住手臂连滚带爬地逃开。 陈棠苑满意地笑笑,回身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余光中看到他又要站回阴影里,她阻止道:“你,等等。”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他的脚步顿住,低头看向她时,先前的戾气都收了个干净。 “为什么站那么远?” “怕扰了大小姐的兴致。” 陈棠苑噎了一下,旋即想起这是她某次嫌他碍眼,用来骂他的话。 她轻哼了一声:“万一我有什么意外,你赶不过来怎么办。” “不会。” “怎么不会?”她有些嫌弃他的态度,抱怨道,“刚才,就差一点点,他的手都要碰到我的头发了。” 他仍是那句话:“放心,不会。” 陈棠苑没来由地讨厌他这副永远面无表情,惜字如金的样子。她将酒杯往前推了推,用眼神示意他:“过来,把这杯酒喝了。” 他一动不动,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陈棠苑越发来气:“听不懂我说的话?让你做什么你都要照做,不明白吗。” 他这才开口解释:“抱歉大小姐,但我需要开车,也需要时刻保持清醒。这是对你负责。” 陈棠苑嗤了一声,自己将酒灌下半杯。 “那就陪我聊天。” “我的职责里似乎不包括这一项。” 他声音很清淡,冷得连烈酒在体内灼起的烧意都压下去。 陈棠苑莫名的觉得委屈。 一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愿回家独自面对空荡冷清的屋子,她只能整夜坐在夜店里,企图沾染上几丝热闹的气氛。 再看看面前垂手而立的男人,委屈又变成了愤怒。 连区区一个保镖都能骑到她头上,给她脸色看。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憋屈的人吗。 陈棠苑不满道:“陪我聊天怎么了?让你陪你就陪!我的保镖不仅需要随叫随到,任劳任怨,任打任骂。就算是让你陪.睡也是职责所在,懂不懂?” 酒精已经逐渐弥散在神经里,她明媚的眼眸变得迷离而微醺。 他努力命令自己移开眼视线。 而她这一次铁了心要听到他的回话,伸手扯着他的上衣,将他拽得靠近了一些:“懂不懂?”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她沾着凉意的手指甚至卷着衣角碰到了他腰上的皮肤。 他在某种前所未有的触感里身体僵直,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半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配合地应道:“嗯。” 她终于满意了一点,手滑落下去。 怕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扶着她的肩膀,想让她坐好一些,她的身体却顺着力度软软地朝他怀里扑去,潮热的呼吸落在他颈间。 “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陈棠苑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问,“为什么都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 “没有欺负你。” 他接住那具温软的躯体,垂头看着她的眼神,连他自己都想不到有多温柔。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她头发。下一秒,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僭越,手指缩回去,紧握成拳。 过后,他尝试着背起她离开,可她总是不配合地乱动,最后,只能横抱着她,把不安分的四肢都拢在怀里。 出了夜店,雨仍在下,晚风又凉又湿,吹得人逐渐清醒。 车子驶入前院,陈棠苑望着黑漆漆的别墅,目光重新变得冷漠。 她粗鲁地推开他举到她头顶的大伞,冒着雨冲进家门,先前那个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脆弱的女孩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有开灯,她摸黑走进浴室,在兜头而下的热水里用力擦了擦眼角。 父母二人各有各的温柔乡,在她年纪小一些的时候,他们还会有所避忌,知道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到了现在早已彻底放飞,懒得理会她的感受,连她的十八岁生日也不会记得。 算算时间,陪着她最久的竟是外面那个沉闷无趣的男人。好像施舍一般,看她实在可怜,才一直接受这份工作。 只有他清楚人前风光无限的大小姐,背地里多狼狈,多孤单吧。 从房间里出来,他还没有离开,站在楼梯拐角处,见了她,立刻走过来。 “我给你倒了热水。” 她没有理会,目光落向他的另一只手:“那是什么?” 他的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系着蝴蝶结的银色方盒。 “虽然先生和太太远在巴黎,赶不回来,但还是特意订了蛋糕。”他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