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窒息,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大半个月才平稳住各项指征。 东南亚地区某位德高望重的算命大师为他掐指一算,给他起了“壮益”这么一个名字,断言唯有此名可保他一世顺遂安康。 大师的拨雾指点,在老一辈眼里堪比金科玉律,当即将旧名换去,照新名添入家谱。 又后来,“黎舒捷”成为他堂弟。 而“壮益”这略显土气的两个字显然不符合时装精人设,黎盖伦对此郁闷不已,自他成年后,除开家中长辈,任何人都不准许在他面前叫起。 一旦被戳中,立刻狂怒跳脚。 鉴于他显赫的家世背景,以及他个人在职业上的突出成就,周围人并不敢为此得罪他,都会默认称呼他的英文名。 黎盖伦已经很久没有亲耳听到这三个汉字组合叠在一起发出的音节。 他不敢置信地捂住剧烈起伏的心口,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英文。 “how dare you!”(你怎么敢?) 庄律森很满意黎盖伦的反应,手肘向后搭着扶栏,朝他点头致意:“只有你会鹘突(膈应)人?” “……” 黎盖伦自己摸出火机点燃香烟,猛地吸了一口,总算将梗在喉间的那一道怒气随着烟雾一并吐出来。 到如今还能一句话把他激怒的人倒也不多见。 他快速权衡片刻,还是选择不跟他计较。 不知如今这个人的道行又修炼至第几重,但过往经历告诉他,他玩不过,惹不起。 “行,你最狠。”黎盖伦缓了缓情绪,斜睨他一眼道,“改名换姓最彻底。” 庄律森未置可否,只是冷淡地强调:“所以,不要再把我当作陆家人,我与他们没有关系。” 两人口中谈论的陆家,同样是亚洲华人地区的名门望族。 与勤勤恳恳做实业的黎家不同,陆家祖上发迹于博.彩业,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也曾在港澳两地显赫一时。 后来陆老爷在新一轮的赌牌争斗中败下阵,被迫举家迁离港岛,避往锡兰。凭借旧日“手艺”在锡兰又做了几十年老本行,积累原始资本后,才逐渐转向实业投资。 旧跑马场是陆家在港城曾经的居所,陆老爷自幼成长于此地,离乡去国这些年来没有一日不盼望重归故土。 是以,陆家人对此渴望已久,这一次不惜拿出半张赌牌与陈家合作,对这块地端的是志在必得。 这件事,黎盖伦也略有耳闻。 而庄律森在同一时刻现身港城,又在这样的风口浪尖接近陈棠苑,绝对不安好心。 黎盖伦盯着面前这张英挺冷峻的脸,幽幽吐了口气。 庄律森自小不被家人接纳,如今想要反抗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荒唐命运,他完全理解,甚至,举手赞同。 但若想利用陈棠苑,绝对不行。 “我也不打算与你叙旧。”黎盖伦开门见山道,“但我把话讲在前面,你离陈棠苑远一点。” “哦,怎么讲?” 庄律森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银质打火机,明蓝色火焰在指尖跳跃又熄灭。 黎盖伦被他散漫的态度气到,皱着脸指控:“你果真早就认得陈棠苑!” 庄律森在他面前倒是毫不掩饰,十分坦然地承认。 “嗯。” 庄律森此刻正侧过下巴点烟,冷峻的五官在缭绕的清烟中像一道出尘的幻影,带了点虚妄感。执烟的手指修长,像一朵兰花。 黎盖伦闭了闭眼,企图隔绝这幅悦目却违和的画面。 他始终无法将这人与方靖莘所描述的“翩翩君子”联系到一处。 他不敢说有多了解过去的庄律森,如今这人即使改了名姓,换了身份,扮上英国人那套淡漠而自足的绅士作派,骨子里想必还是那个雄心勃勃的野心家。 一个人的本性怎么可能轻易改掉。 “你想怎么对付陆司麟,我完全没意见。”黎盖伦将烟头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严肃道,“但是陈棠苑,她不是你用来获胜的筹码。” 庄律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倒是十分认同这个说法:“你说的对。” 他如此配合,应得干脆利落,黎盖伦松了口气,正想换个话题与他闲聊几句。 随后,却又听庄律森话锋一转,问道:“但是,你能阻止得了我?” “丢!”依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