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不堤防,就挨了重重一记。 他抬头,却见个小娘子正单手叉腰瞪着他:“还不快滚?” 她另一只手正扶着一柄扫帚雄赳赳: “告诉你,我可是个死刑犯,横竖都是死,还怕你不成?” 市井巷陌她见多了这种欺软怕硬的流氓。 若是原先定要送酒送礼好好周旋。 可如今也没几天活头了,还迂回个甚? 黄如晦指着她:“你!你!” “你什么?”金枝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又给他一下,“快滚。我不信杀了你还能砍我第二次头?” 黄如晦吓得往后一退。 他这人是个软骨头,被人一打立刻泄了气。 这时蔡狗子也到了,他阴阳怪气:“黄公公,我们掖庭都是犯人不假,可您管束的是浣衣司,与我们掖庭何干?” 黄如晦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本来是想借机欺压钱公公一派势力,趁着蔡狗子不在用气势威逼那些宫女浣衣。 等她们不明就里洗起衣裳后一切都好办。 他只需在蔡狗子阻拦时污蔑他包庇罪人。 至时若是他服软,这些洗衣服的脏活便顺理成章派给了他,若是他不服软,正好有机会阴他一下。 谁知这些掖庭的宫女们居然一个个腰杆挺硬。 他恼羞成怒,气冲冲踢了竹篮一脚,扭身就走。 谁知金枝示意两个小娘子抬起脏衣篮从大门里扔出去:“您东西莫要忘了!” 黄如晦看着两篮子脏衣服,气得暴跳如雷。 ** 再过了几天,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 这十日以来官家不知为何又气不顺,早晨出发去见计相商议政事路上忽得命王德宝:“你去瞧瞧那犯人。” 犯人? 王德宝这才想起十天前那位女犯。 他应了声。 那女犯被关进了掖庭,想必缺吃少穿,萎靡不振。 说不定哪日就疯了。 这倒不是他乌鸦嘴。 而是进了掖庭的人几乎没有活着走出来的。 许多人进了掖庭之后都郁郁寡欢,最终消沉低迷,连吃饭喝水的欲望没有,甚至活活将自己饿死渴死。 等到了掖庭,远远就听得里头欢声笑语一片。 王德宝还当自己是幻听。 他进了掖庭大门。 忽然见院内井井有序,内里许多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娘子们跑来跑去。 当中的花圃里有个小娘子。 不正是那名女犯??? 她正挽起裤脚,捋起袖袍,赤脚踩在黑黝黝的田地里,手里还挥舞着…… 锄……锄头? 王德宝揉揉眼睛。 金枝真回头称赞蔡狗子:“你淘腾来的这锄头不错,回头再买点菜籽。” 她看着杂草丛生的花圃充满遗憾:“那么好一块地荒着多不好,倒不如我们种点韭菜,回头上树淘鸟窝用鸟蛋炒韭菜,别提多香了!” 后妃们显然不懂种地,但一个个都很捧场。 围着金枝叽叽喳喳: “鸟蛋是什么?” “多残忍还是用鸡蛋罢。” “我不喜欢吃韭菜,可否种点葵菜?” “我要吃甜瓜!” “种甜瓜嘛种甜瓜嘛,好不好嘛金枝!” 晃着金枝的手臂缠着她撒娇。 别人不依,也围过来撒娇,莺莺燕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