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年半载也没法做工了。 那天下午,陈华去了一趟陆嘉鱼的学校。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做这个坏人。 那天在孔子像旁边,陆嘉鱼已经猜到舅妈为什么来找她。 陈华也不饶弯子,开门见山地说:“小鱼,你也看到了,我和你舅舅都是下苦力的人,家里条件也没多好,还有两个儿子要抚养。他们俩也马上毕业了,上大学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你舅舅现在又出了事故,家里一下子花出去好几万,他现在这个身体,这一年半载也不能再出去干活了。我们家条件有限,实在也没办法再供一个。” “而且我们家房子也不大,自从你来了以后,阿杰和阿峻只能挤在一个房间里。他们俩也是马上要高考的人,挤在一起压根没法复习,晚上也睡不好。“ “小鱼,你别怪舅妈心狠。但是这人啊,都得多为自己考虑。你也这么大了,做什么不能活呢,你说是吧?” 陆嘉鱼已经不能再听下去,她拼命点头,哽咽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舅妈,您别说了。” 陆嘉鱼是哭着跑回教室的。 她神思恍惚地过了一上午,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遇到陈谕。 陈谕那时候刚上完体育课,准备回教室。 从操场到教学楼的那段路程有十几级的台阶,陈谕下台阶的时候,正好遇到陆嘉鱼上台阶。 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眼眶红红的,眼神也有些涣散。 陈谕看到她不由得皱了下眉,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下意识拦了她一下,看着她,低声问了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嘉鱼抬头看到陈谕,才从恍惚的神智中回过神来。 她努力地朝他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没睡好。” 这时候预备铃刚好响了,陆嘉鱼说:“上课了,我先走了。” 她说着就绕过陈谕,又上了几步台阶,朝操场跑去。 这天晚上,下了晚自习,陆嘉鱼就回舅舅家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其实不多,爸爸出事以后,能卖钱的东西全都卖了抵债了,箱子里就几件简单的衣服,最珍贵的是妈妈的照片。 她把东西收拾好,把床铺整齐,离开前去和舅舅道别。 蒋明最近在家里静养,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陆嘉鱼拎着行李箱从卧室里出来,他不由得愣了愣,问:“怎么了小鱼?这是要去哪?” 陆嘉鱼露出笑脸,说:“舅舅,这段时间打扰你和舅妈了。我爸爸以前的秘书找到我了,他受我爸爸的嘱托照顾我,说是我爸爸名下还有套房子,我可以搬过去住。” 蒋明将信将疑的,问:“真的吗?在哪儿呀?那秘书是什么人呀?真能照顾你吗?” 陆嘉鱼点点头,她脸上仍带着笑脸,说:“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朝舅舅鞠了个躬,感激道:“舅舅,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蒋明也老实,听到陆嘉鱼这样说就没再多问,只是问:“今晚就要走吗?” 陆嘉鱼点点头,说:“杨叔在楼下等我呢,他开了车的。” 陆嘉鱼执意要走,蒋明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们家也确实小,条件也有限,如果陆嘉鱼有更好的住处也好,一来妻子也不用再抱怨,二来陆嘉鱼也不必再挤在他们这小房子里。 他自己行动不便,不能下楼送陆嘉鱼,只好跟妻子说:“你送送小鱼吧。” 又跟陆嘉鱼说:“等安顿下来记得打电话报个平安。” 陆嘉鱼点点头,她这时候已经有点想哭了,努力忍着,对舅舅说:“舅舅,你好好保重身体。” “诶,你放心哈。” 和舅舅告别以后,陆嘉鱼就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短暂的家。 陈华送她到楼下,并没有看到来接陆嘉鱼的车。 她心里当然知道陆嘉鱼是在撒谎。 虽然做了恶人,但还是关心地问了句,“你到哪里去住呢?有落脚的地儿吧?” 陆嘉鱼笑着点点头,嗯了声,说:“我去同学家里。” 陈华听见陆嘉鱼这样说,心里的愧疚感去了大半,她点点头,说:“行,你自己也好好照顾自己。” 陆嘉鱼点点头,同样感激道:“谢谢舅妈,这些日子给你和舅舅添麻烦了。” 陈华摆摆手,说:“没事。” 从舅舅家里离开以后,陆嘉鱼拖着行李箱,赶在最后一趟公交车收班前,坐上了公交车。 她其实并不知道要去哪里,看着窗外闪过一条条陌生的街道,她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