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还钱就是从母妃那儿要?拆东墙补西墙没意思。” 于是,阿祺可算借到了三百两银子。加上先前自己想法子积攒的,点了点总共有五百多。 . 三月初三上巳节,八大胡同里极其热闹。 这种热闹在孟时祺看来恶心极了。上巳节原是女儿节,条件好些的人家,多会挑这一天给女儿行笄礼,而后该说亲的说亲、该成婚的成婚。 可八大胡同也过这个节,他们会把这一天办得热热闹闹的,将楼里刚长成的年轻姑娘们的初|夜,高价卖给前来寻花问柳的客人们。 如果不是香盈,孟时祺不会知道上巳节还有这么个过法。便是现在,他也不知该用怎样的情绪面对这种事——一个本有美好寓意的节日,居然被用于这样肮脏的交易! 他到莹月楼的时候,莹月楼一层的大厅里已经拥满了人。因为莹月楼并不算多有名的缘故,来这里的嫖|客少有什么文人雅士,品秩高的官员、宗亲更寻不到踪影,大多只是脑满肠肥的商人,也有那种家境稍好一点就拿着积蓄出来挥霍的纨绔子弟。 他进门时扫了一眼,一眼便看到大厅那端的高台上有七八个姑娘,都穿着鲜亮的嫣红衣裙。她们都跟他差不多大,若在寻常人家,现在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她们所面临地却是各方“叫价”。 孟时祺等了一等,一个打扮无甚特殊的清秀男子走了过来,向他一揖:“二爷。” “怎么样?”孟时祺问,那男子嗓音回话的嗓音纵使压低也还有点尖细:“打听清楚了,起价都是二两银子,中间那个现在叫得最高,五十两了。香盈姑娘现下叫到三十四两。” 那他应该有足够的钱解决这桩事。 孟时祺舒了口气,将五张百两的银票递给他:“直接押二百两上去,余下的若有人加价再添。” 那宦官应了声“是”,转身又冲那高台去了。 孟时祺寻了个空位坐着等。当老鸨一脸惊喜地娇声道出“哟,这哪位大爷眼光这么好,二百两银子要我们香盈啊?”的时候,场下一片哗然。 接着她问有没有再加价的?场下又一片安静。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孟时祺目不转睛地看着,见香盈被两个楼中打杂的彪形大汉“请”上二楼,自己等了等,便也往二楼去。 老鸨由那宦官领着,见到他后立即开始奉承。 一口一个“哎哟,原来是您呐”,一口一个“就知道殷公子您不是个俗人,我们香盈啊,最近学曲儿学得可好了,一会儿您听听”。 孟时祺听得心烦,在离香盈的房门不远时就挥了挥手让她退下。那老鸨也识趣,见状一个字都没多说,一福身告退得恭恭敬敬。 孟时祺走到门前,叩了叩,里面没人应声。 他自行推开门,进屋便见香盈仍是刚才那一身嫣红的衣裙,但头上添了块红盖头,瞧着像民间女子待嫁的模样。 孟时祺明明看不到她的脸,但她这一身装扮已让他有些窒息。他摒着息走过去,还没有离得太近,就听到一声抽噎。 香盈从红盖头下的缝隙里看到那一双黑靴一步步离近时,到底忍不住怕了,怕得要死。 饶是她很清楚自己总会有这一天,此时也敌不过这种恐惧。 那双靴子又往前移了两步,香盈身子一软,几是不受控制地就跪了下去:“这位……爷,您饶了我吧,我……” “香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一震,香盈全然懵住,接着,盖在头上的红绸被一把揭开。 眼前豁然开朗,香盈仍懵着,孟时祺有点局促地伸手扶她:“你快起来,起来说。” “殷公子你……”香盈木讷地被他拽起来,神思缓了缓,明白过来他是出高价的那个人就更慌了,“你是要……” “你、你别怕……”他按她坐回床边,自己坐到她身边,想说话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沉默了半晌说,“早点睡吧。” 香盈:“……” “咳。”孟时祺清了声嗓子又看向她,“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香盈:“……没吃。” 是真没吃。老鸨为了照顾客人们或许想喝点小酒吃点菜的喜好,晚膳多是不让她们吃的。其实就算没有客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