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而来的是一场恶战,刀剑的碰撞声玎珰不绝。 恶战里,有十数人手忙脚乱地背着包袱,揭开北侧一方石井上的青石板越了下去。 这方井所在的位置很偏,锦衣卫拼至此处时已看不到人烟。 孟君淮站在井前眉心一跳:“差两个百户所追,命锦官城各道城门戒严,方圆百里内村落郡县贴出告示,胆敢擅自收留而不报官者,举家刺配。” . 房里,玉引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没过多久,又被人推醒了过来。 “姑母!”夕珍紧张而又激动地摇着她的胳膊,“姑母您听,好像是回来了!” 玉引侧耳倾听,远远的,确实有些动静。 有人呼喊着吆喝着由远及近,听仔细些,好像是说要找郎中。 再过一会儿,脚步声也明显了,人数很多,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并不陌生。 “你再睡会儿,我去瞧瞧。”她说着就下了榻,昨晚和衣而眠,此时也顾不上重新更衣,一袭长袄马面裙皱皱巴巴的。 夕珍自也顾不上多睡,踩上鞋追着她也出去,玉引踏出房门看见两进院外正往里走的人就松了口气:“君淮!” 孟君淮抬眼一扫,也加快了脚步。 “怎么样?”她还没停脚就焦急地问了出来,目光一抬,看见后头的锦衣卫正往里押人,那些人大多衣着华丽,应该不是寻常跑腿的。 “抓住了大半,还有三四个没找着。”孟君淮说着疲惫一笑,“多亏你……” “尤则旭呢?”玉引又问,“尤则旭救出来没有?” “救出来了。”孟君淮点头,面色却有点沉。 接着,她听到又几个正进院来的锦衣卫喊着:“快来搭把手!搭把手!” 她下意识地张望,孟君淮却侧身挡她的视线。 “怎么了?”玉引心弦皱紧,顿也没什么勇气继续往那边看,盯着他问,“还活着么?” “活着。”孟君淮一喟,“我自会找大夫给他医治,回京后争取求皇兄赐个御医,你别太担心。” 玉引怔怔地点了点头,他这才让了开来,她悬着心看向远处,脑中直被激得一空。 尤则旭被几个锦衣卫合力扶着,面色惨白得寻不到半丝生机,嘴唇也没有血色。他好似已经昏迷了,右臂胳膊搭在旁人肩上,整个身子都在往那边倾。 而左臂…… 半截小臂向外拐了个怪异的弧度,垂在身侧没有力气,好像与他这个人完全没有什么关系。 端然是断了! “他……”玉引浑身都在往外冒冷汗,余光睃见旁边的夕珍满目怔然,又下意识地哄她,“别怕……你回屋去。” 她满心都是乱的,抚着夕珍的后背,连手都在颤,忽而被人用力一拥:“玉引。” 玉引怔怔地稍抬了头,孟君淮臂上不自觉地又添了几分力:“这帮奸宦……我一定会收拾干净!” 他语中带着连她都觉得陌生的狠戾。 “我不能……我不能让这样的伤出现在咱们的孩子身上。”他恨意分明,与恨意一样分明的,是抑制不住的恐惧。 “……不会的。”玉引反手搂住他,强自定住神,“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尤则旭也会好的。” . 次进院的厢房里,有些混乱的众人在大夫来时纷纷让开。 床榻上,尤则旭双目紧闭,汗珠从滚烫的额头上滚落下来。他眉心间夹杂着无边的痛苦,说不清是因高烧引起,还是因骨头硬生生被人踢断所致。 大夫上前查看伤势,刚一碰他的胳膊,他浑身猛地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红包还没来得及戳,迟点戳,么么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