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公主没理会她,吩咐那个太监说:“天气太热,她们候场的时候让人送些凉茶蔬果吃。” 太监忙不迭的应着,又恭维玉瑶说:“公主真是心善。” 玉瑶是不太懂这些,但是以前她听娘娘这么吩咐过。 换了旁人她才顾不上说这些,急着想出宫呢。说这么一句也是看在王默言的面子上。 甘熙云也认得王默言,她进宫后听人提过赵苓,但这还是头一回见着真人。 云光楼伺候的宫人们不象在别处伺候的那么小心,这里的管束相对来说宽松得多。 她们之中就有人暗中对王默言有些意思,对赵苓很是不忿。说王默言对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可她仗着两人十来年相处的情分,非霸着人不放。她也不想想,王默言已经蒙皇上破格拔擢,脱了宫籍,现在大小也是个官身了。倘若王默言真对她有意思,还不想办法给她脱了籍?两人要是成了家,她就不用象现在一样,还要老皮老脸的跟一帮小姑娘挤着一起献艺登台。 宫人们能接触到的男人太少了,生活也太枯燥压抑,对一点点男女间的事情都不遗余力的谈论不休。 玉瑶公主拉着她加快了脚步。 “咱们先去换衣裳,皇兄多半已经在等着了。” 甘熙云抿嘴一笑,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玉瑶公主换上了一身男装,和大皇子站在一起看来真象是兄弟两个。哥哥儒雅,弟弟俊秀。甘熙云也换了一身儿衣裳,出去玩自然不能和在宫里穿的一样。 一切准备停当,大皇子陪着两个姑娘经文昌门出了宫,一路没停往林家去了。 车走的并不快,街上比平时多了不少车与人。会过女儿节的可不止小姑娘,甚至已经满脸褶子一笑就变成一大朵菊花的白发老妪也不鲜见。甘熙云看见两个有年纪的女人挽着篮子,头上戴着红花,脸上搽着红红的胭脂,但是她们的笑容并不象面容一样苍老,正相反,她们和身旁来来往往的年轻姑娘们笑得一样欢快。 甘熙云忽然想起了留在家乡的袁妈妈,她是甘熙云生母的奶娘,甘熙云小时候也是她照顾的。临上京前,甘熙云把她托给伯母了。 袁妈妈就是那么一个整天都笑眯眯的人。不管生活再不如意,她也似乎总能从这苦水里品出别人不知道的甜意来。以前过女儿节的时候,她给甘熙云头上戴花……袁妈妈有年纪了,心里有时糊涂有时明白,她有时候说着说着话,就把甘熙云当成了她曾经照料过的另一个小姑娘,甘熙云的母亲。 甘熙云喜欢听她说那些絮絮唠唠的话,即使袁妈妈说的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她也听的津津有味。 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怀念早逝的母亲,并不是所有人都已经将她遗忘了。 ☆、二百九十 手工 “林敏晟。” 玉瑶公主笑着朝他用力挥手,急不可待,在车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就掀开帘子从车上跳下来。 这动作让车上车下的人都吓了一跳。 大皇子紧紧盯着她,直到确认她站稳了并没有摔跤,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夫人比大皇子还紧张。 反倒是林敏晟和玉瑶公主两人啥担心也没有。 林敏晟愣了一下。 两个人的通信很频繁,在信里称呼、说话都很随意。可是真人活生生站在面前了,林敏晟却结巴了一下才称呼:“公主。” 玉瑶朝他摆手:“你直接唤我名字就行了。你说的那竹片水车在哪儿?” 她一开口说话,林敏晟那种微微别扭的感觉也就烟消云散了。那个信上的人,与面前的人,就这样自然而然的重叠在了一起。 高兴时墨点子甩的纸上到处都是,不高兴时笔锋好象要把纸戳破一样……面前这位有些陌生的公主,就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我带你去看,在园子里的池子边,你一准儿喜欢。” 好在玉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