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尚宫笑着说:“这个擦干净就好了,小孩子不懂事,遇着什么都想咬一咬的。” 幸好二皇子进来这么一闹,玉瑶公主才不板着脸了。 晚上谢宁就把这事儿同皇上说了。 皇上正架着二皇子的胳膊让他站在自己腿上。二皇子站都站不稳当,却还不老实的想往前迈步。 “还是年纪小,再大些只怕就好了。”皇上说:“平时让郭尚宫多劝着些吧。” 可郭尚宫毕竟只是尚宫,她的话,玉瑶公主未必就听得进去。谢宁觉得她从来只听见自己想听的话,不顺耳的话她都当成一句也听不见。 谢宁想,得寻点儿什么事儿让玉瑶公主做一做,磨磨她的性子才好。纵然听到了不顺耳的话,也别那么当场发作起来,连杯盘都摔了。 “皇上看,公主念书的地方就设在丽景轩怎么样?那里地方宽敞,也安静,离云光楼很近,要找书看书的都方便。” 皇上想了想,点头说:“丽景轩不错,那就定在这儿吧,明天让人过去收拾一下。” 地方好找,就是教授课程的师傅一时半刻不好寻。尚宫之中也有识字念书的,但是要教导公主,那水平还嫌不够。 “这个么,朕已经有打算了。” 谢宁眼前一亮:“皇上已经有人选了?是什么人?” “是杨老学士。”皇上说:“你没见过,不过应该听说过他。” “臣妾是听说过。” 这位杨老学士以前可是京城官学的祭酒,学问绝对没得说,人品端方清正也是有口皆碑的。 有学问的人很多,但谢宁记得他是因为,杨老学士既然被称一个老字,那年纪是肯定已经不轻了,须发皆白,由他来教导公主们绝对不会有说什么闲话。 而且就学问上来说,让这么一位饱学宿儒来给公主开蒙,这真是太大材小用了,都不是牛刀杀鸡,而是拿着牛刀去砍蚂蚁了。 “杨老学士身子怎么样?这差事对他来说会不会太辛劳了?” 同这位杨学士的学问一样出名的就是他的品格了,什么权贵的账也不买。让他屈尊来教公主念书,人家未必肯应。 照谢宁看,皇上在下旨之前,最好先问一问人家的意愿比较好。倘若对方无意于此,那么就可以用老迈病弱精力不济的借口推辞。倘若皇上直接下旨,这事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这是请先生,以后还指望他能尽心教导公主,要是弄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好事倒变坏事了,强扭的瓜可不甜啊。 谢宁指望着读书能令玉瑶公主放宽心胸,开阔视野。也希望她开始练字描红之后能磨一磨性子。人站在井里时,看到的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天空,对一些细碎琐事都斤斤计较。等到眼界开阔了,心胸也随之放宽了,再待人接物看待事情的时候,那想法和态度就会不同了。 “朕知道。”皇上说:“放心吧,这事儿他八成会应的。就算他自己不来,说不定也推荐一位适当的人选。” 什么适当人选? 谢宁满心好奇,皇上却不肯说了,只说到时候她就知道。 不说就不说。 难道他不说,谢宁就没门路去打听了? 第二天谢宁就在方尚宫这儿打听着消息了。 “杨学士有一位女儿,也曾经是位有名的才女呢。”方尚宫果然消息灵通,十分渊博,说起这些掌故来如数家珍:“十七八岁的时候她定过亲,但是因为当时家中守孝耽误了。好不容易等到出孝,未婚夫又一病不起……她从那以后就没再议亲,一直住在家中。想一想,今年也该有三十多岁了吧?” 谢宁这才恍然:“皇上的意思是,这位杨姑娘也是位恰当人选?” “奴婢想,多半是这样。杨老学士很疼爱这个幺女。她守着望门寡,家里、家外的人也都敬重。可是杨老学士毕竟年纪不轻了,倘若他一去,只怕杨姑娘的兄长们待她总不会依然如故吧?要是给杨姑娘找个靠山,那将来也不怕她被人怠慢欺凌了。” 没有错。 父母对子女的疼爱,为之计深远。杨学士的担心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兄弟姐妹虽然是手足之亲,可是毕竟各自成家了,当然自家人要亲过兄弟姐妹这些人。杨姑娘依附父母生活和父母不在了依附兄嫂生活这是两码事。 就算他的兄长不会刻意怠慢这个妹子,但他终归不可能做到象父母一样对妹子那么贴心周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