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洪齐略提高一线声音说:“还没睡,你进来吧。” 进来的就是他另一个徒弟孟全福。他看见小叶也在屋里,满面堆笑的说:“叶哥哥也在?”又上前给白洪齐行个礼,垂手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小叶心里不大情愿,但还是自己站起来说:“师傅,我去外头看看门户。” 等他出去了,孟全福才凑到白洪齐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 白洪齐眉头皱了一下:“这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不过夏月说,方尚宫去了一趟针工局,回来后这事儿也丝毫没声张,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想到对策了。” 小叶出去了也没乖乖就走,还贴在门口想听一听孟全福要背着自己说什么,结果那小子声音那么小,啥也听不见。他也只好死了心,悻悻的拿个灯笼去巡查门户去了。 屋里头白洪齐却已经确准了这件事。 “肯定是有对策了。方尚宫没大事儿怎么会出门呢?还赶在永安宫这么忙碌的当口。针工局做这样的东西应该会留个后手,八成是把多做备用的那件拿去顶上了。那件破的呢?” “夏月说在方尚宫手里。”孟全福从怀里摸出张薄绵纸,就是女人们常用来描花样子的,夏月虽然不能把破了吉服拿出来,却把那破的样子描在纸上了。 ☆、一百六十九 册封 白洪齐看着那张描下来的图样,半晌没说话。 孟全福已经看过这张描下来的图样了,照他看,这毁吉服的人着实不够高明,要干这种事也不能提前两三天啊,就应该头天晚上再动手,等册封之时要换了拿出来才发现吉服破了,到时候只能现抓瞎,那才有用呢。提前这么早下手,人家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件替代的吉服,那这么折腾一番除了白担风险还有什么用? 白洪齐抬起手来,把灯罩掀开,将薄纸凑到火苗上,那纸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孟全福虽然有些意外师傅为什么要烧它,但是他赶紧就把痰盂端了过来,好让白洪齐把纸灰扔进去。 这么一弯腰一起身的功夫孟全福也想明白了。师傅准是从纸上看出什么来了。既然看出门道,那纸就没用了,留着还是麻烦。 孟全福就没看出来。 白洪齐也知道他比小叶还差一点,要是小叶在这儿,多半也能看出来的。 “既然贵妃娘娘瞒下这事儿,肯定不想在册封之前节外生枝,你也把嘴闭紧点,告诉夏月这事儿她也别往里掺和,就当不知道。” “是。” 可是白洪齐这里却又为难了。 这事儿他应该禀报皇上,只是贵妃选择瞒着,他去捅出来是不是合适? 白洪齐琢磨了一下,这事儿他不能瞒着,瞒下去说不定还会有别的麻烦。他还是得禀报皇上,至于贵妃那儿怎么想的他且管不了那么多,皇上的心意和指令才是白洪齐行事的唯一准则。 这一天就是册封的日子,永安宫里里外外洒扫一新,正殿前更是纤尘不染。天不亮的时候胡荣就起身了,亲自看着几个小太监拿抹布一点一点的擦过来的,地上干净的可以用舌头舔。 谢宁同样起的很早,和皇上是同时起身的,但皇上已经更衣洗漱完毕要出门了,谢宁这儿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沐浴之后坐在镜子前头,开始由两位尚宫服侍着上妆梳头。今天要梳的髻与以往都不相同,光这个梳妆的过程就要耗费一个多近两个时辰。谢宁赶在换上吉服之前草草用了几口早膳。因为换了衣裳之后行动不方便,为了减少要方便的次数,她连水都只是抿了两口。那两位尚宫在梳妆打扮上头各有一手绝活,青荷起先还有想偷师的心思,后来发现这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学得会的手艺,看人家那两手似穿花蝴蝶一样上下翻飞,一缕缕青丝被熟练的蘸上头油挽起盘好。就单说这蘸油的动作,非得下个几年苦功去练不可。蘸的慢了耽误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