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站在那里,看上去有些失落和沮丧。 “你看看,你看看,”温行儒指着温禾,对贺之初说,“还不让人说了。” “就不让人说!”温禾嘟囔。 “你呀……”温行儒的手指换了方向,“你进屋去,让你福伯找人把案收了,今天天儿好,让他们把茶具摆出来,我们爷孙俩再尝尝你的泡茶的手艺。” “好。”温禾应了一个字,朝屋子里跑去。 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 温行儒收回了目光,朝贺之初看去。 那个气质卓然的男孩子,微微带着笑,站在那里,就像是那一株红梅,开得再热闹,却还是有几分清冷在里面。 “我听说,”他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你从老大家搬出去了?” “是。”贺之初收了笑,低下头,站得更直了一些。 “这是做什么?”温行儒笑起来,“以为我要训你?” “……”不会吗?贺之初抬起头,本以为,多少都会被说上两句的。 年里搬家,他现在想想,自己做的的确不够妥当。 生恩大,养恩同样也大。 他从小在温家被养大,衣食住行从来没有被苛待过,所以虽然他有自己的理由在,但那样的举动,或许仍然会让外人觉得,他很没有良心。 他并非没有良心,只是在当时,情绪有些激动,没能控制住自己。 “过了年就十八岁了,”老爷子接着说道,“到了该对自己人生负责的年纪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相信不管你做什么选择,都有你自己的理由。” “……”贺之初没有答话,他知道老爷子说一不二,既然这么说了,心里就一定不会怪他。 他一向来公允又正直,从他住进温家,就没有把他当过外人。不管对温禾,温锦麟,还是对他,严厉又慈祥,完全一视同仁。 “小禾那个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温行儒又道,“因为是女孩,往日里难免骄纵了一些。我听说之前因为你搬出去,她还闹了点小脾气。你不要生她气,那个孩子啊……主要还是舍不得你,怕你搬了,心也就远了。” “不会的。”贺之初回答。 他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去生她的气。 “时间过得可真快,”温行儒望着那株红梅轻叹,“一个个的,都到了有心事的年纪了。” 心事……贺之初心里想着,是有些无可奈何,力不从心的事。 “你们在说什么?”温禾又从屋里跑了出来。 “唉,”温行儒看着她,摇了摇头,“这么大了,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贺之初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朝她弯出了一个笑容。 温禾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朝身后看去。 福伯领着保姆,搬出矮桌,板凳,还有一整套的茶具。 把这些都安置在了梅树下。三人在桌边落坐。 温禾是茶道高手,去年学生会才艺考,她在这一项上拿了满分。 完全是因为爷爷喜欢,才去学习练习的。 时不时的就为爷爷服务一把,所以这一手也从来不见生疏。 她的凳子格外宽大,上面还铺着软垫。她人跪坐在上面,温行儒贺之初坐在她的对面。 炉上水微沸,泛着水泡。 温禾提起壶,将水注入紫砂的壶和青花瓷的杯子里为壶和杯子升温。 她坐的很端正,手势又准又稳。 挺直的背脊,天鹅一样的脖颈,白皙的皮肤,瑰丽的容颜,另外还有从天而降,零星的红梅花瓣。 贺之初目光紧盯着她,一瞬也没有移开。 他喜欢她。 他很早就明了了这个事实。 并不是家人一样的喜欢。是很明确,有一些想要独占的情绪。 为什么会喜欢,这倒是不怎么能说的明白了。 作为同学或者作为家人的朝夕相处,想要不喜欢上她,那才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她性格可爱,更何况她还这么漂亮。 她还在成长,时不时的都会让人感到更惊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