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清玉洁的玉簪花一般,确是容不得一丁点玷污。 他捻起一朵,指节收拢一瞬,碾碎的花汁污了指缝,抬眼看向萧寒潜,“你说的,朕应了。老大媳妇儿这一遭,确实错的狠了。你想要的公道,朕给你。” 当老子的正经了,当儿子的就开始不正经了。 萧寒潜一挑眉一抽手,哼道,“您金口玉言,可别叫儿臣失望。否则儿臣领兵打仗之前,先把您这御乾宫、连带着武王府一并掀翻了。儿臣手里有人。” 你手里有人,你上头还有个天皇老子呢! 启阳帝怒极反笑,“滚!” 御书房清静了,半晌又听启阳帝烦躁的问,“臭小子滚去哪儿了?” 江德海忙嘿嘿嘿,“万寿宫。” “这是搅得老六的喜事一团乱,自家的喜事也丢开不理了?”启阳帝也嘿了一声,摇头失笑片刻,龙颜又一黑,“老大和老六呢?” 武王被抬进了太医院,琴姑姑代皇后出面训诫,贤王吃了一顿排头,被打发去了明妃处。 启阳帝微眯眼,“去娴吟宫。” 江德海忙着摆驾。 元姑姑则迎进了萧寒潜,人还没带到太后跟前,就忙忙招呼早早备下的太医上前,“殿下怎么就让自个儿伤成了这样?快让太医好好看看!” “姑姑别忙。”萧寒潜挥退太医,挨着太后大马金刀一坐,嘴角再一翘,坏笑道,“这伤是揍老大落下的,不打紧。您可别让人给我治伤,我得留着给我媳妇儿看。我媳妇儿心疼我,我这口恶气才算出顺了。” 一面说,一面嘶嘶倒吸凉气。 太后哪里看不明白爱孙是故意作态,偏绷不住笑,虚点着萧寒潜的眉心,又是心疼又是好气,“你别跟我面前作!打完了人气完了人,又凑到我这儿来想算计什么?别说你是来表孝心的,可是想赖在我这儿不走了?” “皇祖母英明。”萧寒潜不倒吸凉气了,继续坏笑道,“好久没睡您这儿的南偏殿了,心里念得紧,您就收留我一宿。等天一亮宫门一开,不用您赶,我自己走。” 太后闻言一叹,“你今晚不进冯十一的屋,难道晚晚都不进冯十一的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好好的姑娘家,你既把人纳进了门,何苦这样对待她,也委屈了自己?” 他不是躲,他也不委屈。 萧寒潜无谓一笑,笑意微冷,语气更柔,“谁做主纳进门的,谁负责去。冯有军这个中枢院左参将,是要跟着我去东北的。他的女儿留在京里,比带去东北更合适。母后想如何,也抵不过您一句话。 您要真心疼我,不想我受委屈,就开口留下冯欣采,只说让她代我媳妇儿在您和母后膝下尽孝。别说是母后,就是父皇听了,也不敢来您跟前乱吱声。” 说罢也不管太后答不答应,以手抵唇一叠声喊困。 元姑姑掖好被角,轻手轻脚退出南偏殿,折身回转道,“殿下还跟小时候似的,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也就是跟您面前,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样撒娇。” “他不是撒娇,他是耍无赖。”太后眼底满是笑,口不对心道,“从小到大,犟起来就跟拉不回的牛犊子似的,偏遇上小四媳妇儿娇娇嫩嫩的,就成了那绕指柔!哪里还管我答应不答应,这是算准了我会纵着他呢!” 元姑姑掩袖笑,“城阳大长公主、和王妃头先来说的那一席话,可见乾王妃也不是没有心计手段的。如此才正正配我们乾王殿下。也难怪百炼钢能成绕指柔!小夫妻俩和和美美的,您只管一头帮衬着,一头等着抱亲亲曾孙吧!” 太后呵呵笑。 袁士苍却是一阵咳咳猛呛,嚓啦咣啷磕下才抿了半口的茶盏,惊得魂走脊梁骨,强压着嗓子道,“你说什么?你说你对着乾王妃说了什么?!你中的是催人情动的异香!不是令人脑残的毒药!你莫不是魔怔了!怎么就失心疯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魔怔了吗? 也许彼时彼刻,他是真的魔怔了。 是他低估了小丫头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