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昌暗暗松了口气,想着面子大不过里子,回头服个软,搬回正院罢。 外头传来李福的声音,“乾王殿下,老爷、二少爷、三少爷,席面已经摆好了。” 说着一顿,声音微沉,“老太太和三老爷、三太太,带着堂姑爷、妙堂姑奶奶,和娟堂小姐来了。” 袁骁泱和李妙也是今天回门,不过回的是谢氏租赁的大院。 多半是惊闻萧寒潜亲自来了,才急慌慌找上门来。 李子昌十分欣赏袁骁泱的才学,闻言只认定是老太太杨氏的主意,有意攀萧寒潜的关系。 他眉头一皱,瞥一眼萧寒潜,吩咐道,“去问问夫人的意思。” 谢氏亦是眉头一皱,听罢通传啧了一声,道,“今儿是英哥儿回门的好日子,来者是客,谁也别扫谁的兴,加两桌席面好好招待就是了。” 话说得大度,却没打算把人放到跟前碍眼,只让杨妈妈亲自出面,挑了处院子,另外开两席,老太太和三太太、李妙、李娟想要拜见李英歌,也被谢氏一句“王妃喝醉了”,轻松挡在了正院外。 前院却没有另外加座,算上袁骁泱、三老爷,堪堪围坐一桌。 李锵已入大理寺服苦役,今日并没让大少奶奶代他出席,只留在家中照顾孩子,牢牢看住跑到李家闹了几次,就被谢氏打回几次的大姨娘。 三姨娘一心照顾大着肚子的二少奶奶,只有李铨来了。 一头是分家的,一头是和撕破脸的族里关系更近的堂姑爷,上首萧寒潜脸又冷,男卷席面依旧肃静。 三老爷倒是想和萧寒潜拉扯几句,一对上萧寒潜的面瘫脸,就缩着脖子偃旗息鼓。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只闻萧寒潜偶尔低声打趣李承铭,颇关照小舅兄,没被小舅兄灌酒,反而替小舅兄多喝了几杯。 李子昌大感欣慰,又见袁骁泱光风霁月,对着萧寒潜全无巴结之态,心下因老太太等人不请自来而生出的不快,不由减了几分。 袁骁泱淡淡看了眼自饮自醉的李子昌,清明目光转而落在挨坐的萧寒潜和李承铭身上,温润笑容如春风轻拂,“还没恭贺三堂舅兄早早举业,得入信国公帐下,换上了皂隶服色,当真年少有为。三堂舅兄不愧受过张枫张大人的指点。不知张大人离京多日,何时归京?” 他消息灵通,话说得坦荡自然。 最后这一句,是对着萧寒潜说的,恭敬十分,却无半分试探和谄媚。 能得启阳帝钦点高升户部实职,袁骁泱自然有点旁人比不上的本事。 追根溯源,袁骁泱先入翰林院,得太子抬举看重,才渐渐在启阳帝跟前挂上了号。 于他人看来,袁骁泱算是嫡皇子一派。 萧寒潜扬起残酒,隔空碰了碰袁骁泱高举的酒杯,微微笑了笑。 心下却想起昨日午晌,派去淇河打探的人八百里加急送回的密信。 淇河李氏内二房那位和他小媳妇儿同名的英大小姐,小名确实也叫阿久。 而李松,曾是袁骁泱的妻弟。 萧寒潜眸色微动,不答张枫行程,只提张枫带回的人,“说来张枫此行来回,收获不其中有一位随行贵人,认真论起来,倒和袁大人有几分渊源。” 强龙不压地头蛇,以淇河袁家在当地的势力,先于京城摸到张枫此行意图的边儿,并非难事。 事关朝政大局,萧寒潜说得隐晦,袁骁泱也无意深说。 他仔细咂摸“贵人”二字,算是对上了曲流暗中探得的消息,虽在他意料之中,心下却难免惊疑。 面上笑容依旧,谦逊着转了话锋道,“不敢当乾王殿下一声大人。” 萧寒潜无可无不可的挑了挑眉。 亲姑爷和堂姑爷似乎处得不错,半醉的李子昌看得呵呵笑起来。 外头也传来一阵呵呵笑,小福丁儿脚下不稳的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