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就有城阳大长公主。 陈瑾瑜哪里不知道其中干系,闻言吐了吐舌头道,“好啦,我知道了。待会儿我亲自给他倒茶赔礼还不行吗。” 李英歌无奈一笑。 陈瑾瑜比她大,如今年已十五,这四年却仿佛越活越回去了,性子犹如放出牢笼的鸟儿,再没有相识初始给她的观感,少了那份超出年龄的淡定,多了几分小女儿情态。 偏偏无归道长还肯定的说,陈瑾瑜这样放任天性才不违人和,越发纵得陈瑾瑜不知收敛。 她反而成了那个唱红脸的,时不时要出言拘一拘陈瑾瑜的性子。 这一路下山,陈瑾瑜少不得装傻卖乖的听李英歌念上两句,等一进兴园,立时放开李英歌的手故态萌发,提着裙子就往花厅疯跑。 口里不忘喊道,“雨晴,药材都拾掇出来了吗?别让裘公子动手,先让我亲自过过手!” 李英歌摇头苦笑,喊来守着花厅的小厮,吩咐道,“师父如果有空,你就请他老人家过来一趟。” 无归道长住在前院的独院里,除了教学上课以外,平时都关起门户自得其乐,即不多管两个徒弟,也甚少踏出院子。 小厮忙应是,转身去请人。 李英歌这才抬脚走进花厅,就见裘先梓被陈瑾瑜挤到了一旁,非但插不上手,还要应对陈瑾瑜时不时抛出的问题,对比受伤的农家女,裘先梓反而更加心累,额角都冒出了细汗来。 等陈瑾瑜亲力亲为去外头煎药,裘先梓才算缓过一口气来。 李英歌看陈瑾瑜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心下无奈一叹,命常青上茶水,对裘先梓做了个请的手势,“裘公子请坐。我师姐是个闲不住的,又一心向医,您别怪她失礼。” “哪里哪里,姑娘言重。”裘先梓落座接过茶盏润了润喉,说起正事来倒是没有一点拘束,只笑道,“病人最重要,这些都是小节,无所谓的。贵师姐有这样的医者心,倒是难得,小生怎么会因此怪贵师姐。 且她问的都在点子上,我和她交流起来并不困难。想来贵师姐亦是师从高人,不知可否请教贵师姐的师父名讳?” 贵师姐是什么古怪称呼! 李英歌失笑,有意为陈瑾瑜挽回刚才的乌龙,微笑道,“我们的师父乃是道士,并非医药圣手。我师姐这一身本事,一因她自身天赋,二因她肯下苦功夫钻研。自学四年能得裘公子的肯定,看来我师姐也并非闭门造车。” 裘公子一听是世外道士,便不再追问,反而肃然起敬道,“原来如此,小生佩服。” 说罢这些却卡了壳儿,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和女子聊天,默默捧着茶盏,自言自语的称赞起茶盏上的花纹来。 常人置身低调却不失华丽的兴园中,恐怕早已忍不住打探此间主人和来历了吧。 裘先梓一不乱看二不乱问,看着不像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 观其言行,倒颇有些醉心医道,外事不放在心上的执拗劲儿。 李英歌暗暗点头,试探道,“裘公子应该已经及冠了吧?裘家乃京中有名的医药老世家,您怎么会亲自上余山采药?身边也不带个下人伺候,尊夫人在家该担心了吧? 今天还好是遇上我师姐,莽撞归莽撞,却没有坏心。要是其他人,少不得就真要耽搁到这位大姐的性命安危了。” 对于初次见面的男子,又问年纪又问家眷的,实在有些失礼,更何况问话的还是正当年纪的闺阁女子。 这话实在有违李英歌的作风。 不说正在照顾农家女的雨晴讶然抬头,就连常青都一脸疑惑惊愕。 但李英歌所料不错,裘先梓却是不在乎这些的。 “小生二十有五,尚未娶妻。”裘先梓坦然答到,但凡有人递话头就又恢复那种一板一眼的耿直,老老实实接着道,“家中别业离姑娘这里倒是不远,小生来别业暂住,正是为了寻求医术上的突破。有下人服侍,反而分心,是以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 果然还没有娶妻么! 李英歌心中越加有底,一时喜忧参半,确认了这些后也无心再聊,借口去看陈瑾瑜,就起身出了花厅。 迎头一看,正见无归道长宽袍拽地,施施然跟着小厮走进花厅所在的院子。 李英歌挥退小厮,拉着无归道长的袖子拐到一边,低声道,“师父,您到厅外看一眼,厅中那位裘姓公子的面相如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