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吴越的头说:“笨,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波特吴平白无故被犯罪分子开了瓢,头肿得箩筐大,你居然一点儿都不同情不生气,还逼迫他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总之我现在得送他去医院挂水。” 吴越咬着下唇,虚弱而坚定地说:“笨,请向领导转达我对资本主义的向往。” “我叫本恩。”小徐说。 吴越率领着喽啰们从他身边扬长而过,马克拍拍他的肩:“傻着干吗?替我们二爷请假去呀。” 二爷不好当啊。 上头人不讲理,下头人不服管,二爷就是夹心饼干。 吴二爷因为必须上医院,就跑去向大爷请假,乖乖巧巧轻声细语。 客房部的大爷路易黄正要去觐见,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尖叫说:“oh!卖糕!波特吴!you这是怎么了?!” 吴越讪笑:“嘿嘿嘿……出了一点儿意外。” “是要去hospital吗?”大爷关切地问。 吴越点头:“我马上就回来。” “哦不,不不。”大爷操着配音花腔说:“你应该在家中好好休息,哦我可怜的波特!” 吴越继续赔笑:“劳您费心,我去去就来哈,保证不耽误工作。” “噢,波特!”大爷惋惜地咂嘴。 吴越连忙拍胸脯说不妨不妨,痛心疾首说只是可惜了俺这颗大好头颅,本来是要献给您老人家的,奈何贼子捷足先登,但我以后绝不会亏待您的,宁您负我,毋我负您。 他请完安退出来,跳上郝江北的小摩托,拍拍那人的肩说:“哥们,撤吧。” 郝江北问:“是喝一杯再去医院呢?还是去完医院再喝一杯?” 吴越说:“嗳,脸蛋要紧。” 两个人拖泥带水赶到某野鸡医院,那内外科兼治的小医生正在看剧,不耐烦地抖着腿说:“挂什么水?你怕细菌,细菌还怕你呢!你这脑袋不是包得挺好?” 吴越央求:“昨天客房淋浴龙头坏了,凉水到处乱呲,今天我和江北在里边修理时防不胜防,这伤口已经泡了好几轮水,所以你好歹看看吧,万一致死呢?” 小医生说:“简直放屁,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常识……算了,我给你消个毒重新包扎一下吧。” 吴越说:“给我包最便宜的。” 小医生说:“这还有便宜不便宜的?” “我不管,”吴越眯着眼睛说(乃是被迫,因为他的脸肿了),“超过十块钱我就不治了,我穷。” 小医生举着镊子迎上来:“上医院还价,你算是头一个了……忍着点,我揭纱布。” 医生问:“哎,听说你们换领导?” “哟,轻点轻点,”吴越坐在椅子上,半仰着头,“换了……” “换谁?见过吗?” “废话,当然见过,”吴越说,“我可是中流砥柱,精英,懂吗?” “人怎么样?” “就一老头,黄胡子,说话中不中洋不洋的。” “脸上长着颗大痦子,痦子上三撮长毛随风飘舞,毛色花白,油光水滑。”郝江北趴在诊疗床上翻报纸,很认真地补充。 “没错,”吴越说。 “叫什么名啊?”这医生也八卦的很。 吴越权衡一番,选了个自认为很有气势的名字:“华伦天奴。” 小医生故意手上加了把劲,逼得吴越一缩,“去你的。还有,上回偷我的创口贴,别以为我忘了啊。” “小气,计较几毛钱。”吴越说他。 “去你的……”小医生小心翼翼揭开纱布,欣喜大喊,“哎哟这么大口子!吴越你小子完了,你不值钱了,你毁容了!” 他摇头说:“可惜啊,我有三个表妹,原本想给你介绍来着。” 吴越越发心慌,推开小医生,转向郝江北。 郝江北连忙安慰:“没事,伤口在发际线里头呢,看不见。” “哎,那才糟糕呢。”医生继续,“你这块伤口是断断不会再长头发啦!” “啊!”吴越喊。 “换言之,”小医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赤佬你秃了。” 吴越猛站起来:“啊啊!!” 郝江北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说:“别激动别激动,实在不行还可以植发。” 小医生在药品柜里扒拉着纱布药粉:“来,我给你重新处理,秃了事小,感染事大啊。” 他准备好后举着小托盘走向吴越,笑着说:“哎呦我的乖乖,这点小事你哭什么呀。我骗你的,再过几个月就看不出来了!” 吴越抹了把眼泪,咬牙切齿地重新坐下,指指头:“别幸灾乐祸,快给我包上。我也告诉你,包得不好,小心哥们也给你扎一剪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