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燕那时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任谁都以为她不可能像父亲一样卖凉拌菜,就算卖,也不是以前那个味道。但曾燕料理完父亲的后事后,楞是出了摊。大姐们对曾燕很是怜惜,起初只是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可怜,纷纷去照顾她的生意,可吃过她的凉拌菜后发现,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老曾的凉拌菜还要好吃!而且她将菜用签子串了起来,一些年轻人嘴馋,想买两串在路上吃,她也能够满足。渐渐地,签子就成了她的标志,来买她凉拌菜的人也越来越多。 郑香雪没想到自己和老曾打了个平手,居然被一个毛头丫头抢了生意,早前几年,经常带着一帮中年男人在曾燕的摊子边堵着,也不动手动脚,就围着说些不堪入耳的话,乱吐口痰,年纪轻点的女孩看到这副阵仗,基本就不来买曾燕的凉拌菜了。他还让自己婆娘四处说曾燕的闲话。那段时间,曾燕的生意的确受到了影响。 大姐们看不过去,一发现郑香雪想搞事,就先来到曾燕的摊子前。郑香雪见这招使不下去,倒是自家口碑越来越差,只得作罢。 这几年,郑香雪虽然没有在明面上继续找曾燕麻烦,但年纪一大,臭毛病越来越多,经常说早晚要找人来教训曾燕。一位大姐还亲耳听到,他用极其猥琐的口吻说,曾燕不是喜欢用签子吗,等他混社会的兄弟来了,他们就抓起一把签子,往她的…… 大姐说不下去了,愤恨道:“这郑香雪简直不是人!该枪毙!” 群众的愤怒真实而朴素,认定某个人是凶手,基本就不会改变看法,哪怕根本没有证据。但刑警却必须冷静地分析每一份证词,即便面对一个丧心病狂的恶棍,也得听他将话说完。 陈争让大姐们稍安勿躁,推开郑香雪所在问询室的门。郑香雪瞪着一双红眼,恶狠狠道:“那些婆娘没事找事!我没有杀过人!” 陈争拉开椅子坐下,“你敌视曾燕,说要找人来教训她,有没有这回事?” 面前的警察语气温和,反而让郑香雪失了气势,他双手缩在一起,频繁搓动,半分钟后吞吞吐吐道:“是,是说过,但那只是口头上说说,难道我说我要杀人,我就真的会杀人吗!” 陈争问:“曾燕哪里得罪你了?” 郑香雪烦躁地抓头发,“一山不容二虎你知道吧?要是没有她,我的生意会更好。” “所以你们之间的矛盾是竞争。” “可以这么说吧。” 陈争提到大姐们说的几件事,郑香雪都承认了,说到后来情绪越发不稳定,吐露心声:“我就烦她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凭什么骑到我头上?我吃过她的凉拌菜,哪里比我家好?串上签子就很好吃了吗?她就是偷奸耍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