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外套拢得更紧了些,这才点了点头:“好。” 顾闻序“嗯”一声,尾音很轻,像是带笑。林予深耳朵痒了痒,侧过头,和顾闻序相视。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林予深垂下眼睫,借着拢外套的动作将手掌按在了左胸外,心脏的跳动那样有活力,是三年来前所未有的活跃。 寂静被打破,顾闻序开口:“今天怎么想跟我散步了?” 为什么?林予深自己也不知道。情绪和情感虚无缥缈,说不清道不明,来无影去无踪,却能够在人的选择机制里发挥巨大的影响,将理智落于下游。 没有得到回答,顾闻序也没有在意,抬眼随意地望向马路对面的红绿灯,神色松弛,唇角微弯,能看出来心情很好。 “我跟你说过,我那位男友的事情吗?” 轰鸣的风声中,林予深听见顾闻序这样说。 林予深偏过头和顾闻序对视一眼,没有回话。 “当初车祸醒来,我忘记了所有人。”顾闻序说,“当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但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林予深静静听着,默不作声。 “后来,我看见了被失忆前的我锁在抽屉里的一张照片,一张证件照。” 顿了顿,顾闻序说:“之后我开始寻找他。” 证件照,林予深倏然忆起,他的确跟顾闻序一起去拍过证件照,当时一张张照片被裁剪下来,转眼却丢失了一张,原来是被顾闻序拿了去。 “然后呢?”林予深滚了滚喉结,极力让语调听起来和平常无异。 “我的母亲交给我一份死亡报告。” 林予深心脏一跳。听见这一句话竟然并不感到有多意外。是顾闻序的母亲......果然是顾闻序的母亲。 没有人说话,席卷而来的夜风吞噬着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细嫩的树枝一晃一晃。 许久,顾闻序再度开口: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感到非常痛苦,世界是灰色的,对我而言只有无趣。” 林予深垂下双眼。他当然知道顾闻序所说的这种感觉,他也曾度过漫长的适应失去顾闻序的生活。 而现在,听顾闻序说着这些,原来哪怕是失忆,自己也让顾闻序难过了,心里蔓上一股冲动,有一瞬间,他差一点就要说出,他就是那个人,他并没有死。 但从右手手背上擦过的一抹温热的触感将出逃的部分理性唤了回来,林予深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下一刻,他停下了脚步,右手微伸,轻轻握住了身边人的手。 顾闻序对林予深这一突然的亲密接触似乎有些怔仲,在被握住手的一瞬间直直地望了过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