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损情况并不严重,修缮工作提前完成。 早朝时,工部将工程进展汇报完,提到牌匾一事。 如今的牌匾红漆都掉的差不多了,那上面的字是太|祖亲笔所提,肯定不能报废,只能翻新。 但按先皇的意思,这世上再无晋王府,那这牌匾要如何处置? 工部不敢擅自做主,奏请圣上。 这个话题戳中了大臣们的心事。 于是一场关于小晋王到底是不是反贼的辩论在堂上展开。 韩厉磨着簪子,没有加入讨论,只安静地听着。 不少大臣早就私下与公孙阶谈过,心知在大昭使团来访的节骨眼上,不管对国家,还是对个人仕途发展,支持恢复晋王府都是最明智的。 于是这个早在私下辩论过多次的话题很快有了答案。 大家几乎一边倒地认为,晋王王位是太|祖亲封,晋王府宅院是太|祖所赐,小晋王作为对孝宗忠心耿耿的臣子,一直就是宗室一员,何来恢复一说。 那牌匾是太|祖亲笔题字,是太|祖对晋王的肯定,自要好好爱护,必须请能工巧匠翻新。 甚至有人提出,不若趁这次从郡主那边过继一个孩子到小晋王名下,也算是让晋王府有后了。 公孙阶默默白了他一眼。 韩厉面上无波无澜。 他的心愿达成了,但他并没有太高兴。 这本是晋王府该得的。 辽王与孝宗打起来,辽王赢,登上皇位,孝宗败,得到谥号,牌位进了太庙。 他们都得到该得的。 而听从太|祖遗训,忠于孝宗的小晋王,却落得个十八年反贼的下场。 他用皮料一下一下磨着簪子。 安王妃闭门养胎,剑州四万兵马实际在他控制中。 柳南星身死、夏君才赐了毒酒,忠义堂已无力回天。 他什么都不用怕了。 ** 晋王府的事自有礼部去张罗,恢复小晋王名号,新立牌位,这些全部都在大昭使团到达前完成了。 半月后的一天,礼部早早在殿前铺上红毯,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以最高规格迎接大昭太后。 韩厉身着袞冕服,头顶冕冠,一身玄色,脊背直挺地站在石阶前。 纪心言站在他旁边,紧张地手心冒汗。 她一大早起来,就被数个女官包围着,沐浴梳发穿衣。 红罗长裙大袖衣、红褙子,上加霞帔,头戴龙凤珠翠冠,一套穿搭整理下来,用了两个时辰。 亏着她身体底子好,若是换个人,怕受不住。 想到即将见到韩厉的亲姐姐,那个听上去似乎并不好相处的大昭太后,纪心言有点紧张。 这让她忽视了群臣看到她衣冠时的表情。 礼部尚书心中默想,没行立后大典就先穿上凤冠霞帔,该如何解释才能合情合理。 很多人以为,礼部掌管典礼,是要指点皇上应该如何做,事实上,只要干的足够久就会知道,礼部最大的作用,就是替皇室不合理行为找出合理解释。 正想着,有轻骑通报,郡主已先一步进入京城。 巳时未到,一骑白马自承天门冲入,马蹄声急促清脆。 韩厉下意识攥住纪心言的手,所有的激动与期盼都只让她一人知道。 纪心言轻动手指,给他微小的回应以做安抚。 红毯尽头,远远地出现一匹白马,马上女子红衣烈烈,手中九尺长刀逆光闪烁。 钟洋情急要挡在韩厉面前。 韩厉摆手让他退下。 白马不减速,直冲到韩厉身前一丈远才停下。 那女子利落地翻身下马,提着长刀大步流星到了他们身前。 她将长刀往地上一戳,目光中露出赞许之色。 “煜儿!”她的声音铿锵有力。 韩厉垂首:“沈煜见过长姐。” 诺大的殿前广场一片寂静,简单的两句话八个字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