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身边,世子在剑州的多次行动都是他告诉安王的。 他对纪心言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是看着世子如何哄她,又如何被她所拒,以及后来…… 后来虽然他并不能确定纪心言是否跟了韩厉,但他二人必定关系匪浅,否则她不会有钱盘下酒坊。 “现下他二人未必还有联系,卑职只是那日见到一时唏嘘,没想到韩大人也有凡俗之心,倒不像我们想的那样高高在上。” 汪帆听罢,若有所思。 安顺见闲话已说的差不多,火也拱得不高不低,该进入正题了。 他低声道:“大人若是担心皇上安危,卑职斗胆提议,何不由我们这边出一队人去救皇上?” 汪帆本就对此事忧心忡忡,闻言道:“细细说来。” 安顺便将世子计策说了一番。 他没提世子与安王一个字,只说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皇上爱看戏,西戎王一问便知,不会怀疑。我们大豫向来有家人送饭的传统。再从戏班里选一些瘦弱的漂亮男女,届时卑职混在期中,寻机换下皇上偷偷带出来。” 汪帆皱眉,默默思索,许久后说:“若是暴露了,岂不是连皇上一起受牵连。” “卑职寻机行事,没有把握不出手,最多不成功,绝不留隐患。” 汪帆斜看他:“让你去做如此凶险之事,安王会责怪咱家吧。” 安顺立刻拱手道:“此事实为卑职一人所想,王爷完全不知。卑职当年幸得大人相救才保下一命,如今只是稍做回报。再者,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安顺求之不得。” 汪帆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相比韩厉,安顺勉强算是自己人,若他真能救出皇上,那自己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当初哄着皇上亲征,不过是因为宦官不能单独离开皇宫。 其实这一路,带着皇上诸多不便。 等将人安顿在府衙,他领着十万大军,还怕拿不下西戎? 烛火燃了一支又一支,汪帆与安顺就各种细节讨论了一夜。 直到寅时锣响,安顺才离开。 汪帆睡不着,越琢磨越觉得此事很有希望成功,等天一亮就叫唐广元去寻戏班来。 他在书桌后坐了会儿,又想起什么,从床头拿过那个红布包的锦盒。 盒子不大,沉甸甸的,汪帆举盒的手有些颤抖。 盒子里是一方金色大印。 两度科举名落孙山,他不服。 仕途走不了,宦海一样沉浮。 有这一方帅印,他断的那条命根子就值了。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包,轻抚锦盒锻面,好像抚着稀世珍宝。 朝中那些老顽固必定不会给一百万两黄金。 西戎此次狮子大开口,莫说国库中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钱,就算有,也不会给的。 皇上而已,立谁不是立。这个折了,再换下一个。 汪帆能理解,他也有过这种想法。 只不过,如果这个皇上如果折了,他这多年忍辱负重就白费了。 重新养大一个皇上,太难,他哪有那么多时间。 安顺此行,必要成功。 他轻轻推开盒盖,准备欣赏帅印。 盖子只推开一半,他愣住,随即像疯了似的一把将盖子掀开。 原本应该放着四四方方金色帅印的位置,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一块石头。 “来人!!!”汪帆大吼道。 立刻有随侍推门而入。 “大人。” 汪帆顿了顿,深吸气,阴着脸摆手道:“无事,退下吧。” 那随侍不明所以,但仍领命退下。 汪帆跌坐椅子上。 不行,绝不能让人知道。 丢了帅印,他便是十条命也赔不起。 汪帆咬牙,回想了一遍上次拿出帅印到现在的所有经历,仍毫无头绪。 最后,他想起离开营地前,韩厉那句莫名其妙的“别落了东西”。 他恍悟,面容扭曲起来,狠狠锤了一下桌面。 “韩厉!你就这么想我死!” ** 无牙坡上,军帐内。 韩厉稳坐将军椅,看着面前书桌上的方形金色大章。M.ZgXXh.ORg